锦服，衬得其愈发温润如玉。芝兰琼枝，恰似玉树临风前。
而陌楚末，身着深黑色暗金窄袖长袍，负手而行，眉宇间隐隐藏着阴蛰，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看着人时，让人感觉像是被毒蛇缠绕，阴冷而黏腻。
月不离同他的目光相接，略略皱起眉。
“璃儿。”陌璟寒见她，唇边含起笑来，快步行至她面前。
一旁的陌楚末眯了下眼。
面前的女子孑然独立，素裘白裙上像是染着一层清冷的薄霜。同色的面纱覆面，轮廓影绰，眉眼清绝。
手中却拿着一串还未吃完的糖葫芦。
那抹惹眼的红是其身上唯一的红尘之色。
陌楚末忍不住笑了，挑眉道：“这位便是如今帝都赫赫有名的圣女大人？”
“三殿下。”月不离隐去眼底暗芒，微微倾身行礼。
陌楚末颔首，眼里带上些打量意味，似是好奇：“圣女为何戴着面纱？难不成是像有些地方的习俗那样，这面纱只能由新婚当天的夫婿来揭？那－－”
他顿了顿，突然伸手朝她脸上的面纱探去，还一面道：“本殿下揭了，圣女是不是得非本殿下不嫁了？”
月不离目光一寒，正欲动作，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拉至身后。陌璟寒早在陌楚末开口说话时便冷了脸。
他的语气带上明显的怒意：“三皇兄自重！”
陌楚末的动作落空，闻言缓慢的收回手，勾起一边唇笑道：“四皇弟护的挺紧。”
“嘶。”他装作思考了一会儿，言若无意：“皇兄我明明记得四皇弟以前说过非谁不娶来着？哦，想起来了，沐千宇的妹妹是吧？叫什么……沐阡璃。怎么？圣女大人一来东景，四皇弟以前说的便都当作不算数了？”
听他提及沐千宇三字时，月不离袖中的手慢慢蜷缩成拳。
陌璟寒道：“倒是不知三皇兄对皇弟我的私事这般感兴趣？只可惜，我的私事就不劳三皇兄上心了。三皇兄还是管好自己府上的事为好，我可是听说三皇嫂最近又回杨府了？三皇兄早些接回来为好，不然杨丞相怕是要……”
“够了！闭嘴！”陌楚末冷喝打断。
“行。”陌璟寒点头，“那我和圣女大人便不奉陪了，三皇兄告辞。”
月不离敛下方才眼中翻涌的情绪，随着陌璟寒转身。
“还望圣女大人知道，你的闺名可同沐阡璃的小字一样。”
未行几步，陌楚末的声音追了上来。
闻言，陌璟寒笑出了声。
不止名字一样，人都是同一个人呢。
月不离自是视他的声音为无物，抬手轻掀了面纱，咬了一口糖葫芦。
陌璟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偏头笑道：“璃儿还是同以前一样，爱吃糖葫芦。”
这话入耳，月不离一顿。
这大概是同以前的她唯一相像的地方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怯生生的小哑巴低头递糖葫芦的一幕，紧接着又浮现另一张少年面容，两人逐渐重合……
她极轻的眨了一下眼，良久才回道：“嗯，好久没吃了。”
“你若喜欢，我便买下擅长制作糖葫芦的匠人，让他去你府上如何？”
月不离皱眉，“不必。”
“……好吧，璃儿什么时候想吃便同我说，我让人做好给你送去。”
“嗯。”
未再言其他，陌璟寒同她说了下监察司的情况，其实监察司也并未找到确实的证据，只寻到先前苏漾捡的相同的腰牌。
“明日我便去一趟霖州，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凌度那里套出一些当年之事的真相。”
当年之事自然指的是沐千宇的事，但凌度？
“凌度也会去霖州？”
月不离点头，“我先前还在想，怎么让他随我们一同前去，没想到方才出来的时候见到了凌贵妃。”
凌贵妃既知道了皇上要派户部的人随行前去霖州查这个案子，自然会为自己的侄子凌度争取这个机会。而凭着皇上对凌贵妃的宠爱，也定会同意。
“好。”陌璟寒道，“那璃儿一切小心。”
已是日暮黄昏之时，酒楼翘起的檐角落下浮动的金色光尘。
陌璟寒停下脚步，道：“正巧路过映月酒楼，不如晚膳就在此用？”
月不离咬下最后一口糖葫芦，闻言摇了摇头，因为嘴里含着碎糖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不用，我回府用便可。”
陌璟寒确实是现在才想起来，他父皇派去圣女府的婢女厨子什么的都被她随意寻了理由送了回去。
大抵没料到她会拒绝，他不解道：“璃儿府上有人会做吃食？”
月不离垂眸，“嗯。”
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晚，浅色的黑在天边晕染开，代替了暮色。
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