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那个声音的指示往东走过去，她每走一步，就下陷一分，在整个身子彻底陷落之前，她空着的手摸到一处硬质的墙壁，她轻轻敲了下那处墙壁，不出所料，是中空的。
叶致淮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她再顾不得其他，整个身子使劲往墙上撞去。
她拥着叶致淮往下坠落，耳边是猎猎风声响起，似梦非梦间，她感受到自己被人抱住，轻轻放在地上，听到对方对她说："为了个男人，也值得你这样，往日的聪明劲呢？"
她闭着眼睛，没有气力去睁开，却喃喃说道："值得的，他不一样。"
她的手无意识地往上抓去，却抓了个空，她最后只来得及看了眼叶致淮，也失去了意识。
"小玉，快醒醒，"徐琦睁开眼睛时，叶致淮已经醒来，她看到他脸上紧张的神色，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又异口同声地回复了彼此："我没事。"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举动逗笑了，哪怕眼下情况不妙，可看到对方在身边，他们就安下了心。
叶致淮为她整理着凌乱的发，拍去她身上的尘土，他低着头，突然说道："当年我教你要不折手段。"
"可现在我后悔了，"他双眼之中难过的情绪，徐琦看在眼中，觉得有些刺眼。
徐琦愣愣地看着他，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看着无措又迷惘。
良久，她才出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
她哽咽着，可为着那点可笑的自尊心，硬撑着不肯哭出声，继续说了下去："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叶致淮脸上的神色："可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以前那个我，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不是的，"叶致淮提高了声音，将她的话打断，"我教你不折手段，只是想让你对敌人如此，而不是对自己也一视同仁。"
"小玉，我想你顾惜自身，"叶致淮捧起了她的脸，眼中的真挚神色看在她眼里，让她原本冰冷的血液，开始再次沸腾。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只要达到目的，其他什么都用不着去畏惧……一旦畏惧，我就会输的，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我只要输一次，就只有死路一条，"她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好像陷在过往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她的指尖嵌进了肉里，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可我不能死啊，你的仇我还没有报。"
叶致淮抱住了她，温暖着她的身体说道："我明白，现在你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你有我，有林兄和逸仙他们，我没有陪着那些年里，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才让自己这么坚强的。"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玉，不是你的错。"
徐琦趴在他的怀中，忍不住哭泣出声，她不会为过去遭受的痛苦而哭泣，却因为他一句——不是你的错，而觉得委屈落泪。
没有人一开始就会习惯刀尖舔血的日子，可身不由己的时日多了，竟然也就习惯了。
"我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现在的小玉，"叶致淮温柔地看着她，深沉的眼眸中只有她一人的身影，"现在的叶致淮只喜欢现在的小玉，以前的叶致淮就陪着以前的小玉吧。"
她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将本来就有些脏兮兮的脸弄得更像个小花猫："这听起来还挺公平的。"
"嗯，以前的叶致淮一点都不好，让小玉受了那么多苦，就罚他一直留在过去，好好保护小玉。"
历经百千万劫，才足够无坚不摧，除了她自己，谁能记得那番磨砺中的挣扎苦楚，可现在，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过去的小玉被留在黑暗之中，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无助难熬？
她在等那个人，为她点上一盏灯，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现在，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