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和三长老被徐琦二人丢在一旁，他们见到东君那刻起，就彻底放弃了挣扎。
人是这样的，得意时不会害怕做的恶事被人发现，只有自己成了阶下囚，心里才会生出惧意来，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们悔恨的也未必是当年做错了，而是当年还做得不够彻底。
距离夜晚的时刻越来越近，徐琦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东君不会无的放矢，今晚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会发生，可能就是当年氏族覆灭的真相。
天边映出血色的红光，刚开始这红光还不明显，后来红光愈演愈烈，让人不能再忽视它。
“荧惑守心，命蛊寄魂，哈哈哈哈……”三长老癫狂地笑着，看着天边的血光，大声喊道，“你们都要大祸临头了。”
徐琦揪住他的领子说道：“命蛊寄魂是什么，说清楚。”
他陷入疯魔之中，哪里还听得进徐琦的话，徐琦把他丢在一旁，想去问大长老，就见他愣愣地看着走来的东君说道：“少族长，你杀了我吧，是我对不住族人。”
“你想这么就轻松死了，没那么容易，素瑶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殚精竭虑，她当初要做神女，是为了你们，害得她万劫不复的，也是你们，好好看完你们做的丑事，那时才是你们的死期。”
东君冷冷地看着二人，又对着徐琦和叶致淮说道："今日是神祭，一起过去吧。"
神祭，献人牲，焚香敬酌，迎神女。
徐琦脚步停滞在原处，她的头又开始一阵阵发疼，神祭上，人牲脖间喷洒出血液，□□的痛楚和献给神的欢愉交织在他们脸上，扭曲成可怖的神色，化作她的梦魇。
"致淮，我好怕，"她从听到神祭二字，过往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压抑的往事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脑中，一张张恐怖的面容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痛斥着她的残忍。
昏昏沉沉中，她看到血色不仅遍布天空，还浸没了她的全身，她陷在粘稠的液体里，闻着鼻尖腐臭的血腥味，几乎溺死其中。
"她怎么了？"东君见状，焦急地问道。
"摩诃教神祭需要人牲供奉，小玉一定是想起来了，"叶致淮抱住了她，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如同小时候一样，抱住了她的身子安慰道，"小玉，不要看。"
那时小玉还不是祭司，大祭司主持神祭，她第一次看到神祭，见一群教徒面容虔诚地跪在神台上，她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心里还有些好奇。
下一刻，所有教徒动作一致地将利刃插入自己的脖颈中，血色染红了整个神台，她僵住了身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几个活生生的人，转瞬间就因为这神祭失去了性命，他们还甘之如饴，而这些，就是她以后要去做的。
那些人放干了血，被拖下神台，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祭司继续进行着祭祀，教徒们跪在地上，更加深了对神女的信奉。
她依靠着身后的叶致淮，才能站立住身体，那时她想，他们都疯了，而她自己也将要和他们一起沉沦。
她无声地哭泣着，泪水从叶致淮指缝间流出："我救不了他们，神能救他们吗，她在哪里？"
她感到捂着自己眼睛的手被人移开，东君站在她眼前，她狼狈地低下头，却看到身前的东君蹲下身子，温柔地擦拭去她脸上的泪，口中却嫌弃地说："这么大姑娘了，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一样。"
"瑶姬会告诉你，神在哪里，"东君扶起了她，拍去她身上的灰尘，"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晚找到你了。"
"小玉，现在有更值得你去救的人，"身后的叶致淮握着她的手，给了她莫大的安慰，不知不觉中，她身边已经有了很多可以依靠的人，她不该再沉溺在过去。
"走吧，氏族的神祭，可不是连情鼓捣出来那种不伦不类的东西。"
东君的声音低沉缓和，将氏族的神祭娓娓道来，徐琦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神祭是为迎新除旧，每年此时，都要为新生儿洗礼，种下命蛊，为年老体弱的人除秽，拔除体内的命蛊。
命蛊寄魂，寄的不是人魂，而是人的执念，出生时，人如白纸，纯净无暇，而年岁渐长，心中纷扰丛生，命蛊则依托人的执念而生。
氏族信奉来时无忧，去时无虑，等到人老去前，拔除命蛊，相当于拔除人的执念与纷扰，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却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最后使得氏族覆灭。
"那巫阵？"徐琦听得入神，总算弄清楚了命蛊是什么，可接下来又有了更多困惑。
东君也没再卖关子："命蛊寄魂无法用肉眼看见，可确实是存在的，我们想要看到它，必须借助外力。"
"这外力就是巫阵，而巫阵又必须玄蛇灵杖开启，"徐琦思索着他的话，"使用玄蛇灵杖的人，是不是有所限制？"
"你怎么会这样想？"东君没想到她已经猜到这个地步了。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