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玠睡得很不安,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抚平林玠内心的惶恐,她说林玠和徐琦很相像,并非是说笑,而是她觉得林玠和阿琦一样,心里藏着不能诉知于他人的事情。
可作为朋友,与其刨根问底,倒不如静静陪在他身边,等到有一日他愿意说了,或许也能就放下了。
但现在她却开始迷茫,致淮不知所终,阿琦自顾不暇,林玠又身负重伤,她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我不过是晚来一会儿,你们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吗?"
邱逸仙怔怔抬起头,温予执伞站在她身前,低垂着水润的黑眸朝她伸出了手:"如果你还不想放弃,就和我走。"
邱逸仙毫不迟疑地握住了温予的手,她的手并不宽厚温暖,反而透着股凉意,可邱逸仙的心却奇异地安宁下来:"我要和他们一起离开镜花水月,这个愿望我从未变过。"
温予将她拉起,朝她笑了笑,笑容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意味:"希望最后你还能这样想,也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成为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了。"
邱逸仙吃力地将林玠扶起,她语气微弱却坚定地说道:"不会的。"
"为什么?"温予一人撑伞走在前面,她浑身被孤寂环绕,好像谁也无法轻易接近她。
"这世上酒肉朋友可以多不胜数,可生死之交能有一个便是幸事,"她看了眼身侧的林玠说道,"而我很幸运,这样的朋友不止一个。"
"他们愿以真心待我,我也要对得起他们。"
温予握着伞柄的指尖,不知不觉刺入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可她恍若不觉,她嗓间干涸刺痛,像是干渴至极的旅人却苦苦寻不到一捧能为她解渴的清泉,她背对着邱逸仙,连自己都没发觉眼角的泪水。
曾几何时,他们同门六人,也是这样的。
走到这般境地,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邱逸仙:"好,我也想看看你所谓的真心,能让你们走到哪步,你总会认清现实的。"
她这番话,不知道是在对邱逸仙说,还是对自己说,可这一次她希望邱逸仙说的是对的,她悲切地想,这一刻她竟然还在不切实际地期望他们之中并不存在叛徒。
南斗六星,是太宇道门最明亮的星,就算是陨落黯淡,也不该是用最不堪的方式泯灭,堂堂正正地活,光明磊落地死,这是她如今唯一的奢求。
邱逸仙跟随温予走出了鬼冢,温予步伐之间并没有章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破的六道轮回阵,邱逸仙也没太失望,如果六道轮回阵这么容易被她看出破解的法子,也不会让镜花水月众鬼敬而远之了。
她思维突然一滞,那带走叶兄的人是怎么出的鬼冢?
那个人敢来鬼冢,就说明他一定也知道出去的办法。
邱逸仙迟疑地看向温予的背影,脊背涌上阵阵的寒意,温予会和那个人是一伙的吗?
邱逸仙顾虑重重,可眼下并不是追根问底的好时机,若温予真心藏歹心,凭她一人根本无力应对,只能暂且装作不知,等林玠的伤势好起来,再做商议。
她扶着林玠跟在温予身后,叶致淮则被这身份不明的男人一路挟持着赶路,他身体没有任何反抗,脑中却片刻不停地在想脱身的办法。
男人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却把他带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叶致淮看到周围熟悉的陈设,以及殿中的红木棺材,转向男人的目光已然改变,他不是个蠢人,光凭这些足够他分析出男人的身份,他眉目冷峻,看着男人缓缓说道:"罗浮山,莫连山,你没死。"
莫连山微微颔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行事实在难以捉摸,忽然一掌推开棺盖,对着叶致淮冷声说道:"进去。"
叶致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看出莫连山对他没有恶意,可又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叶致淮此人天生一副反骨,此刻人在屋檐下,也不愿轻易低头,干脆利落盖上棺木说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支使我?"
"我不配支使你,那你的小情人配吗?"莫连山听他语气不善,也不恼,一句话淡淡噎了回去。
叶致淮低头摩挲着玉笛,忽地对他一笑,眼神却极冷:"那你可真是不了解她,她这个人,是宁可豁出命去,也不愿伤害朋友的,你既对她的朋友刀剑相向,你就只会是她的敌人。"
莫连山一成不变的神色终于出现了改变,他目光如炬与叶致淮对视,对方也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自古英雄出少年,从眼前这人身上,他才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人,也只有热血尚未燃尽的少年人才能做到。
"对,你猜的不错,她确实没有与我合作,可你想要她没事,还是听一听我的话吧,”莫连山被他拆穿,仍是成竹在胸,像是笃定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莫连山没有再卖关子:“赵修竹已带着他的人马进鬼冢去寻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