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沅晞眼神中的杀意不屑隐藏，他看着女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女医几乎是夹着尾巴溜走了。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这二人竟然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
可真的不像啊。祝沅晞那眼神，那举动，可是远远超出了叔叔对小辈的那种呵护之情。
祝沅晞见她走了，换了一副面孔，宽慰瑾安道：“这医女还有用，再留几日。等你身子好了，杀她不迟。”
“你要杀她？”瑾安看祝沅晞十分笃定的点头，纳闷地问他，“为什么要杀她？她得罪你了？”
祝沅晞捏了下瑾安的脸，语气轻柔：“她得罪你了呀。”
瑾安虽然心里发堵，但也不至于因此就要女医去si：“她没得罪我，到时我们回到大启，也不会再见她了。”
“这怕是不行。她见不到你，她的话却很可能‘见’到全天下的人。”
祝沅晞见瑾安过了这么久仍是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便解释道：“她若是把你在羏国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外面刮起了一股旋风，拍得窗户纸哗啦啦地响。瑾安心下一沉，拧着眉头看祝沅晞：“我在羏国的事情在你看来就这般见不得人吗？身正则影正，身邪则影邪，我为什么要怕她说？”
“人言可畏，从人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变成流言之后更可畏，”祝沅晞道，“任你何等的光风霁月，也总会有人借机让你染上一身脏水。到时你怎么说，哪里会有人为你辩白？这辩白又是否可信？是不是你身为长公主，用权势压下事实？”
“即便你说的不错，可我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污蔑我之处。”
“你是女儿家，又是长公主。你一个人到羏国，甚至到军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你让旁人怎么想？”
他甚至都往那方面想过，更何况别人？祝沅晞尽量克制地说出了他真正所顾虑的：“还有那个和你不清不楚的沈怀铮。”
瑾安不愿和祝沅晞在已故之人的事上过多纠缠，便嘲他：“知道我在军营的人不只他俩呢，其他人你也要杀了？”
“你还是太过善良。”祝沅晞叹了口气：“知不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医女断然留不得。”
“再说其他人，那都是我大启的将军，他们知道轻重，不会，也不敢说出去。且沈怀铮si了，皇爷便不会再追究此事了。”
说来说去的，瑾安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她又气又心寒：“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在羏国，在军营那段时日，很有问题，对不对！”
祝沅晞刚要说什么，突然心念一转，觉得这小丫头的胆子可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记忆里，嗯，在这一世的记忆里，可找不出瑾安和自己大声辩驳的样子，更别说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吵起来两次了。
她现在的性子倒是和上一世的瑾安很像了。祝沅晞想，难不成兜兜转转，这次仍旧是要按照之前的轨迹发展下去？
若他真的不得不登上那九五之位，他一定会看护好瑾安，不会再让她落得被人利用，又陷害致si的结局。
更不会再让瑾安以si来向他人证明她自己的清白……
收回思绪，祝沅晞眉眼含笑：“你好好休息吧。”
见他无话可说，似乎要退出“战局”，瑾安却不依不饶了，她说起另一件事：“皇叔你那么有钱，这次也带了不少银子来吧？怎的如此小气，连婢女都不给我一个？”
这话锋转得倒快，祝沅晞也不介意：“照看你的事，我自然要自己去做。若是假手于人，我不放心。”
见瑾安一张脸白了又红的，他笑道：“此次来得匆忙，没带多少。所以我说，那个医女还有些用处。”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瑾安见他要走，忙叫住他：“诶——马桂，你知道这个人吗？”
“他也是这次来羏国的将士之一，你来的时候可见到他了？”
祝沅晞眼帘微垂，看着倚在床上的瑾安，神色不明：“你要见他？”
瑾安缩了下脖子，又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嗯。”
“他已经随大军一道回去了。”祝沅晞盯着瑾安，“你们还有过接触？你找他有何事，需要我代为转达吗？毕竟回到大启，你便不可再随意召见其他男子了。”
他又提起这事，看似一番好意，实则……怕是打从心底厌恶自己的行为。他是在怀疑自己已不是处子之身，变得不干净了。
女子是否“干净”竟然要用这个来评定吗？迂腐可笑。瑾安摇头：“不用了。”
彼时再见，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况且瑾安也没打算回大启。
她看着祝沅晞，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名为报复的快-感。她和他之间并不存在仇人关系，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报复”。
——她有一个计划，而且她确定自己会做出行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