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枫丹来的机械师埃舍尔,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个很博学的人,可以称得上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口才也颇为不错。
为人亲和显得彬彬有礼,身上散发着让人仰望的学者气质…
这非常符合人们,或者说非常符合踏鞴砂人对枫丹机械师的想象,
这几日,在很多人心里,埃舍尔都可以说得上是枫丹最好的机械师了。
而这些似乎也确实没有浪得虚名,埃舍尔只是随着长正哥和丹羽哥考察了几天,很快,就着手在踏鞴砂炉心制造开采装置了。
但…有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埃舍尔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亲和的内里是高高俯视的冷漠,丝滑的腔调像是毒蛇在你耳边滑过,但你再看时,又会觉得这些感觉都是你自己的错觉…
而且我总觉得…他有的时候看我,看宝的眼神怪怪的…那种意味深长,那种,让人不明白的…偏执?具体是什么感觉我形容不来,但每次和他对视,这种感觉就又不见了。
由赤目家介绍过来的埃舍尔很快就与长正哥和丹羽哥相熟了,很正常,毕竟长正哥和丹羽哥是踏鞴砂的管理负责人。
所以,埃舍尔和宝相熟…好像也是很自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一番接触下来,宝还挺喜欢埃舍尔这人的,时间不长,但他在宝心里就已经算是朋友的位置了。
虽然被宝当成朋友这事也不难的,宝他对来自人的善意相当受用。
确实,埃舍尔博学多才口才又好,踏鞴砂很多人都挺喜欢这枫丹人。
如果不是我觉得自己与埃舍尔莫名其妙气场不和或者见到他时感觉心里不舒服的话,我也会喜欢这样的人,宝喜欢他也很正常…
所以在宝和我聊起他的时候,我很顺口的说了一句“我总觉得他怪怪的…”时,便止住了话。
我这样说别人坏话,是不对的。我想。
宝在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我,第一个相熟的人也是我。
因为这种雏鸟情节,很多时候,无论我说什么话,他都会听进去,无论我做什么事(除非我做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他都会赞成。
但是我不能仗着宝对我的信任,就去置喙干涉他的交友,我不能因为自己对那人感到不舒服,因为自己讨厌那个人而让自己的朋友也远离他。
这是一种…不太好的行为,因为我并不是那种看人一看一个准的人,我是带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去看人的,但我的主观并不代表着别人的主观,
不喜欢的人,你能说上很多关于他的缺点,或者就是有那种天生就不对付的气场,你怎么看怎么讨厌,
但不代表那个人在别的人眼里也是这样的,或许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好的朋友。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去干涉自己的朋友也不喜欢…
就像有些家长对自己孩子说,“他是个坏孩子他会把你带坏,你不能和他玩”,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实际上家长很多时候并不了解那个“坏孩子”,那个孩子如何,只有真正和那孩子相处的人才知道。
我知道这种感觉,所以我不能让我自己也变成这样…
所以我放弃了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宝面前提起埃舍尔什么,
他很高兴能认识这样的新朋友,那我就听着,忽视自己对埃舍尔说不上来的不喜,宝高兴的时候,我就也高兴。
但在未来,在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对这时候的这种闭口不言后悔了吗?
或许是后悔过的,但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想法是没问题的。
这项工程完成得很迅速,
很快,踏鞴砂已经被这新技术改造成功的,开采晶化骨髓的炉心就开始运转了。
效果确实如埃舍尔所说的,效率很高效果很好,不如说,过于好了。
这样的高效率,让他们提取晶化骨髓的效率急剧上升,生产出来的玉刚不影响质量不说,还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让踏鞴砂的人们都非常高兴。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晶化骨髓是由祟神残骸凝化而成的晶体,这么做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问题是有的,
这是在这门新技术被使用的三个月后。
本来我和宝就在这几天时间已经准备好要去旅行的事情,正准备出发的那几天,老江户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路上见到我只是急急和我打了个招呼,大叔便拖着病腿向丹羽哥的方向赶去。
我不知道江户大叔这些日子是去了哪去干了啥,我也不清楚江户大叔这么急迫地去见丹羽哥是因为什么,
这不是我该问的问题,但再想问,也没有机会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踏鞴砂出事了。
最开始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