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也有点苦恼。
不为别的,她昨儿夜里又窜人梦里了。
白天捉妖的时候,她遇着一只蛇精。
这蛇精刚化形不久,心思不坏,就是色心大了些。
要是恋上哪个小娘子也就罢了,来一场轰轰烈烈、不顾世俗的人妖大恋。
偏偏,这蛇妖有断袖之癖。
前些日子骚扰来洛阳赶考住在崇仁坊的小郎君。
那蛇妖入梦勾引郎君上塌,那郎君半醉半醒,正脱了衣衫才发现身下竟是个男人,还有两个**。
这一下那那小郎君便惊醒。
第二日跑至常乐坊白玉阁来请术士将那色胆包天的妖捉拿归案。
李今也刚到洛阳不久,前些日子才入的白玉阁,领了那最低一等银钱最少的黄牌。
人微言轻,这等琐事便落着她头上。
无法。
纵有一身豪能,也只得亲自出马捉拿那伤了郎君自尊心的小蛇妖。
那小蛇妖妖力并不强。
被她捉拿进如意袋里痛哭流涕,求爷爷告奶奶的,把她弄得都烦死了。
好在这妖也并未犯什么大错。
她收了点小贿赂,警诫了他一番便放他走了。回去只说这蛇妖听闻白玉阁出马便逃出了洛阳城。
哪晓得这蛇妖竟还再犯。不知又看上哪家郎君施了妖术勾人入梦。
偏偏,李今也自穿越来便产生了超出原身之外的异能。
原身身负妖血,能习法术,且天赋异禀。但因与那千年黄鼠精打斗时失了性命。
随即,她便穿来了。继承了原身一身术法,然记忆却一无所知。
还多了一项能入梦窥探别人甚至改变他人梦境的金手指。
只是这入梦buff不由她控制,十分随意。
在梦中,她可随意念变成任意人或物什。可以是一花一草,一只酒杯,一张床,甚至是梦者的贴身衣物。
可回忆昨日梦中的场景,她还是尬地想扣出两座城堡。左右脚各一只,尬出天际。
除了尴尬,便是那难以言说的诡异。
*
宵禁后。
东市西。平康坊。
入了夜的坊门紧闭,坊外大街冷冷清清,无一行人。
只有那喵喵叫的黑猫从街坊廊檐一窜而过。以及,那躲在暗处探访的武侯——捉拿那入夜里还不回家的犯夜禁的人。
与坊外不同的是,坊内却一派灯火通明的繁华光景。
秦楼楚馆里红烛高照,笙歌鼎沸,弄盏传杯,呼雉呵卢。
欢声笑语、你推我搡之间,是女子衣里袖间的脂粉暖香。
崔怀月坐于芙蓉间。
从容不迫,喝了一口手中冒着热气的昌明茶。
房外女子娇笑声不绝,伴随男子的豪言秽语一并传至房中。
然而他眼神清明,眉头未见一皱。
倏地,那房间纸窗被捅出了一个小小的洞。从那洞中,伸进一只管子,管子里放出一袅袅灰白轻烟。
崔怀月亲眼望着那管子进了又出,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随即放了茶杯闭目假寐。
房间外。
李今也幻化成一只黑猫。
她跟着那蛇妖许久了。
那蛇妖鬼鬼祟祟,换了一身风骚装束,描眉搽粉,大摇大摆从红悦楼一处房间推门而出。
若不细看倒真像一位千娇百媚的高挑美人,看得一旁郎君身子都酥了半边。
只可惜这蛇妖眼高于顶,谁也不睬,像只泥鳅滑出了众人视野,直奔三楼。
李今也左跳右越,一路跟着,直到看见那蛇妖在三楼一处房间外停下。
房间上挂着芙蓉间的雕花木牌。
只见那蛇妖拿出一只管子,捅破了那窗纸,又嘴对着管子朝里面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他有没有口臭。
李今也心道。
随即她心念一动,摇身一变,变成房里的一只玉环云纹金冠。
嗯?金冠?
没错,她现在蹲在了一个男人的头上。
这男人发质不错。又乌又密。
还有一股淡淡的木松冷香。
她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且不说有意无意吧,就她现在蹲在别人头上的行径就非常…猥琐。
但她实在好奇那蛇妖怎么勾搭男人的。
她进来之时男人就趴在案上闭着眼,想是被蛇妖的口气臭晕了也说不定。
咔哒。
房门被轻轻推开,那蛇妖曼步走进又反手关了门。
一步一步摇曳生姿,行走间带动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气。
“郎君昨日打马走过,奴于楼上窗边一见倾心。此间只予郎君一场香艳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