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堂内已然乱做了一团,甘棠扶着宋氏一脸焦急的从客栈楼欲下来,丁富赶紧将人拦了下来:“这事交给奴才便是,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回房内歇着吧。”
宋氏一脸担忧道:“寻不到君儿,我如何能放下这心?”
甘棠扶着宋氏,也是不知当如何了,方才只说与女郎山间偶遇强盗,跑的时候二人不慎走散了。
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当时情况有些乱,她只能隐匿在个角落观察,若是让丁富知道,女郎被男子抱走,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
是以,甘棠留了个心,隐瞒了此事,只盼着自家女郎无恙,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她也能记起那男子的模样,到时候再报官不迟。
丁富见宋氏执意如此,只好吩咐身旁的随从:“看好夫人,切莫出了差池。”
虽江君凝行踪不明,但她与宋氏孺慕情深,如今只要看好宋氏,还愁女郎不回来?若她真出了什么事,丁富漫不经心的看了宋氏一眼。
他自是不能让宋氏活着回京。
“娘!”
这边刚拿好了主意,就听着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一抹熟悉的身影狂奔过来,直直的扑在了宋氏怀里。
丁福不屑的瞧了她一眼,这方消失了一会,怎么就如数年没见过般了,果然是山高皇帝远才能养出来的姑娘,分别一小刻就如此,终究上不得台面。
江君凝旁若无人的在宋氏怀里扎了扎,正好能再哭会,否则一会宋氏问她眼睛如何肿了,还真不知如何作答。
丁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问:“女郎方才去哪了?”
江君凝慢慢从宋氏怀里离开,抿着嘴,一脸极是委屈的模样,看着甘棠试探道:“方才下山之时与偶遇强盗不慎与甘棠走散了,这才耽误了些时候....”
看甘棠神色没变,想着应该是对上了,于是江君凝继续道:“让诸位操心了。”
虽与甘棠所言并未有什么出入,不过丁福还真不信,这女郎遇到强盗还能这般完好的回来?
想想不过是她的托辞罢了。
“那女郎身子可无恙?”
江君凝撇着嘴,顶着两个核桃眼摇摇头:“无恙,就是吓坏了。”
丁福盯了她半晌,一上午没见到宋氏都能哭成这样,要真被强盗掳去,还不得吓死?
这女郎性子好,摸样好,就是胆子太小。
丁福一脸关怀道:“那何时能动身?”
江君凝抿着唇:“听丁管事的。”
丁富满意点头:“那马不知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女郎便也歇息歇息,属下这边去看看,若是没有意外,那明日申时便动身吧。”
既然该透露的都透露了,他也只能拉长些时候,让她们自己找机会,照眼前来看,这女郎,温柔又胆怯,还有宋氏温润又没有主意,都是好拿捏的性子。
待丁富和随从都退出堂内,江君凝才拉着宋氏回到了房内,甘棠也跟了进去,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回到房内,甘棠将她拉去了一个角落:“女郎,方才奴婢看到一个男子将你掳走了,那黑衣人还道是小侯爷,女婢听着没敢向前,也认得那男子模样,琢磨着若是天黑之前女郎没回来,便向官府陈述这些。”
江君凝眸光一闪:“你没和丁福说我被小侯爷掳走这事吧?”
甘棠赶紧摇头:“没有,奴婢哪敢和丁福说这事,谁知道他们知道这事能做什么文章?”
江君凝点头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反复琢磨着,那黑衣人确实叫了小侯爷这三个字,只是当时她没在意。
只能祈祷着,谢煜能相信她方才的鬼话。
甘棠见她面色不好,忙道:“那女郎先歇息会,奴婢先去给夫人熬药。”
江君凝回过神后,想了想,小声道:“去熬些安神的汤便好。”
不过,就得让宋氏受一些病症之苦了。
虚掩的镂空小窗,有长风渗入,吹的竹帘摇晃,小窗轻摆。
宋氏并未听到二人的谈话,有些气恼的收拾衣物,她还真不信女儿能跑过强盗,不过是原本想跑,想起她这个拖累罢了。
江君凝步至塌边,沿着床榻坐了下来:“母亲别生气。”
宋氏头一撇,将头撇在了一边,有些苛责道:“君儿,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江君凝低垂眉眼,声音略带哽咽:“我只有娘一个亲人,若没有娘,就算逃个天涯海角,女儿也只有一个人,有娘在的地方,刀山火海,都是君儿的家。”
宋氏闻言回过头,眼中渗满了泪,江君凝为她将泪水拂去,凝神望了她片刻。
上一世她未曾观察这般仔细,才发现,回京前的宋氏,鬓间竟没有一丝白发,想起成婚后每每回府探望,宋氏头发一次比一次白的多。
前仇旧恨再一次涌了上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心绪难宁,也明白了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