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就知道了。不得不动用算筹,也只拎三个,最多四个。上一次六象全开,还是仙魔大战,人间血流成河的年代。
盛余崖迟疑片刻,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茶杯,想起从前许多种种,一时间怅然若失。
孟承野见他不开口,自己就说了:“一个月前洞庭湖异动,越琛多半是跑了。”
虞诈皱着秀气的眉,沉默好半天,望望盛余崖的脸:“诛邪祭下无生还,况且有老孟的算筹压阵,何至于让越琛逃脱。确定吗?”
盛余崖低声说:“我开了棺。”
虞诈又问:“你徒弟知晓么?”
孟承野靠上椅侧,仰头道:“年纪还小,没经过事,又被那死王八犊子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东南西北的。要她知道了……呵。”
虞诈思忖道:“他现世,小霜恐怕首当其冲,不若先送她下山,引蛇出洞,守株待兔。”
孟承野嗤笑:“你当他傻吗?”
“就以调查清风派灭门惨案为由,也算师出有名。”虞诈继续出谋划策,“那案子无忧没查出眉目,道门人心惶惶,都怕被人说是眼红清风派的宝物才暗中痛下杀手,已经开始胡乱攀咬起来了。”
孟承野一口拒绝:“救命之恩,我早已经代为相报。他不满意,有话说,可以,冲我来,我绝不会再把她送到越琛手里。”
殿中一时安静,只剩下盛余崖挽着月牙白衣袖将龙骨牌一张张收起、摞好,最后推入暗格的清脆声响。
虞诈和孟承野都看着他:“你表个态吧。”
盛余崖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泡沫。
他年少封尊,平生未尝一败,座下弟子成才成器,可堪大用,早就归隐多年不问世事,凡尘种种,不过云烟风雪,稍纵即逝。
他垂着眼,慢慢道:“魔族元气大伤,越琛修为不复从前,我压制他不成问题,送霜机下山也无妨,你无须担忧。除此以外的,我一直都不愿插手,我不懂红尘情爱,问我?白搭。”
窗外千山风雪忽然无端变得激烈,几人都转头望去。
刹那间天地失色,肃白剑气纵横万里,山溪截流,雪浪翻飞,巨钟轰鸣,拨云见日,剑冢滔滔烈焰尽数低伏。
雪境八十七座巍巍高峰山脉轰然中开,洞庭水被劈得七零八落,平底倒灌起十几米高的水墙,五颜六色的贝壳和海星哗啦啦落下,陷入柔软细腻的白沙。
三重天皑皑冷白融化褪色,露出其下森森薄绿,只余着山顶一点枯白,好似雨后森林里倒映白云的湖泊。
雪境所有弟子在瞬间都没了声音,无数惊叹吸气声般一波高过一波,所有人都抬头望着这不可思议的天象,睁大了眼睛。
虞诈愣了几秒,随即一下子乐了:“这剑气是‘霜月夜’吧?开山劈海,拨雪入春,不错啊。”
孟承野摇头:“比起我们这辈的时候,差远了。”
盛余崖笑道:“我想见见。”
孟承野唔了下,指节轻敲桌沿,不多时,一名黑衣少女负剑入殿。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俊逸,肤色苍白,细碎黑发下,眼瞳深冷如渊、漆黑如墨、通透如水,长发未挽,松松散散垂至腰间,招魂幡般摄人心魂。
她周身无任何装饰,只有左耳那络浅蓝的菱形琉璃坠,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耀眼而刺目。
燕霜机,雪境大师姐,孟承野唯一关门弟子,却未入术道。乱川尊的金仙算筹,大抵是后继无人。她心里惴惴不安,表面装得还跟真的似的,依次对三人行礼:“晚辈燕霜机,见过崖山掌门、拜月宫主。师父,找我有事吗?”
孟承野手臂撑着膝,托腮看她:“坐。”
燕霜机依言坐下,不拘谨,也不随意,落落大方,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
虞诈凑过去,流氓似的摸了把燕霜机的脸,开口第一句就是:“记得我吗?你小时候经常和我儿子一起玩,我还抱过你呢。”
燕霜机漆黑的眼珠动了动,说:“记得。我和您儿子打过很多次,他每次都哭着跑走说要回家告他母亲。”
虞诈大惊失色,虞无忧那混账东西回家怎么说的是燕霜机很喜欢他长大要和他当道侣。
孟承野“听见”这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小兔崽子做什么梦呢!”
闻言,盛余崖和虞诈都怔了。盛余崖先看了虞诈一眼,便知他所言非虚:“……快要压不住了吧。天道三百年前盯上我们,你这次算卦怕也没逃过。”
“它想我们离开。”
“世间灵气日渐衰薄,每次飞升又会消耗大量灵气,照这个趋势,等你我和小鱼一走,恐怕不出千年,连修士都将少有了。”
孟承野不以为意:“我走后,管它洪水滔天。”
盛余崖道:“道门下一辈若连灵气都要争夺,又拿什么去对抗魔族?”
孟承野表情玩味:“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