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时间往回倒一点,只需要稍加留意就会知道苏沂为什么和平日不一样。他入场后便静静站定在场中央,抬头望向看台将台岭所在的方向。
“将台岭太史沛,还请赐教。”
“西畴学宫苏沂,不吝赐教。”被对方自报家门的声音打断沉思,他忙抱拳行礼道。
“九年未见,难不成你还在打欧若璃的主意?”
苏沂闻言笑了起来,面上满是他平日里不会有的轻蔑:“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道你是谁,当真是冤家路窄。”
利剑横扫指地,端的是白矢九战诀的第四式——天似穹庐四野合。太史沛虽依制不能习练后三式,但依旧凭借着前五式的精湛武艺,在将台岭成为难以望其项背的英杰。他沉声说道:“将台岭可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欧若璃更不是你能肖想的!”
苏沂勾起嘴角,轻轻“哼”了一声。晴水出鞘,随着他的身子率先攻了过去。在长剑相交时,苏沂抵着太史沛,微挑眉梢,语带狠戾道:“我也早就警告过你,这件事谁也不能插手。”
“晴水怎么在你手上?”太史沛怒道,可回应他的,只有更为凶猛的攻伐
晴水通身剔透,泛着湖水绿,在日光下冽艳肃杀。随着青色身影几剑攻去,完全不给太史沛可趁之机。苏沂见对方完全被自己压制,竟笑着调侃道:“我记得你是翰音长老的弟子,那日也是你把他请来的?”
“猖狂!”太史沛借力后撤,落定后不断大口喘气,“想不到远名在外的世家楷模,竟是这般的心计深沉不可测,精于算计笑里刀!”他话音方落便起身攻去,从五个方位试图以刺、扫的方式将苏沂困在垓心。
苏沂则不疾不徐地以反挂剑护身,顺势在周身布满剑芒,是岁律剑法的凌而为露!他只道:“可惜,更胜一筹的五重围我已经领教过了,你,毫无胜算!”
要是若璃他们在看台上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些,就会发现压根不是太史沛出言不逊惹怒苏沂在先,而是苏沂仗着比试公然泄愤!果不其然,几十招走过,落败的是太史沛。
“承让。”苏沂长剑还鞘,行礼后甩袖离去。
“急什么?”太史沛拾起被挑飞的利剑,“你若是执迷不悟,难保不会配上将台岭与西畴学宫最后的交情。”斜眼睨了一眼苏沂,他轻笑一声,继续道:“你若是真敢赌,大可以学着他人的做法,待会找若璃说明心意试试。如此,我倒是好奇你今后还敢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
苏沂面色沉沉,没再回应他,转身下了场。
待到今日的演武结束,各仙门长辈已先行散去,其他小辈留在演武场尤为兴奋。因为按以往惯例,若是在演武的过程中自己对谁有意,仙娥便会以香囊相赠,少年则赠一珠钗来表明心意。
可不知今年是怎么回事,大家只是在演武场观望,并没见什么人将准备好的香囊与珠钗赠与他人。
南星看不到传说中的场面,有些失落,闷闷道:“要说赠香囊这事,怕是没人能比得过苏沂兄,去年当真他最为瞩目。”他跟在若璃身边,一齐往百味斋去。反倒是杜仲这些日子总要跟在父亲身边,很少和这些人一道。
“看来又是我们不曾听闻过的故事,说来听听?”若璃倒也不是真关心,他始终还是刻意和西畴学宫的弟子保留距离,并不像和南星杜仲这般倾心相交。
“口中传述的故事哪有眼见的精彩?”南星神秘兮兮笑了起来,往月虹宫看了一眼,“叶凌霜的美名可曾听过?”
“自然,怎么又想给我介绍弟妹?”若瑜似乎默认若璃会迎娶秦幼薇了,毕竟一旦他做出决定,便是谁也劝不动。况且如果真要论起家世来,秦幼薇甚至比白薇更为若璃的良配。
南星拍了拍若璃肩膀,道:“若璃是很好,想来明年倾心他的女修也只会更多。但可惜那叶凌霜早就芳心暗许,去年在试道雅集上当众立誓,今生非苏沂不嫁,若璃就算看上人家也没机会啰。”说完还往苏沂走来的方向示意。
“如此看来他俩倒很般配。”若璃若有所思道,“叶凌霜在家世方面,和西畴学宫算得上门当户对。论起人品才情,叶凌霜也是出了名的难得才女。相貌也就比白薇稍稍少了一点柔美可人,站苏沂身边,两人也算得上一对璧人。怎么苏沂还看不上?”
“要是让苏沂听到你这么说啊,可不得气死。”林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恰巧听到若璃在乱配鸳鸯谱。
若瑜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对于若璃说那两人是一对璧人还是很赞同的,便问道:“依若璃所言,叶凌霜确实是苏兄良配。林梵你又何出此言?”
“叶凌霜确实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貌美佳人。”林梵抱臂一笑,漏出那两颗虎牙,“但是不巧,苏沂他好男……”
“林梵你近来可是闲得慌?”苏沂站在林梵身后,面上沉沉,倒有几分疏离感。
南星不免露怯,扒拉着若璃往他身后躲,小声道:“苏兄对不住,不应该背地里打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