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张牙舞爪地乱抓。菘蓝以为虎生是受了惊吓,只好将它揽在怀里不停安抚,可它却像发了狂一般,怎么都静不下来。
“小生路过九龙山时迷了路,只是恰巧见姑娘躺在路边。”书生长得面白文静,看着倒也算得上慈眉善目,他身旁放着的箱笼,应该是要去赶考的。
“九龙山位置偏僻,看你也不是痴傻的样子,再怎么迷路,也不会迷路到这儿来吧。”
那书生挠了挠头,尴尬道:“小生何元良,本欲前往南越国都赴考,因故友隐居九龙山,特意过来拜访。”
虎生突然挣脱菘蓝的束缚,朝何元良扑去,三道血印划破他白皙的面庞,血渍滴落在他白色长袍上分外惹眼。菘蓝伸手去抓,却牵扯到了伤口,连着好几声呜咽,发出嘶嘶抽泣。虎生见状,也不再闹了,又跑回菘蓝面前喵呜喵呜的嚎叫。何元良也顾不上脸颊的辣疼,忙过来询问。
菘蓝抬头看了眼山崖,还好距离自己的住处不算远。便问道:“不知道何公子可方便送我一程?”
“自当义不容辞。”何元良说着还看了一眼虎生,满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菘蓝不同以往,难得的轻轻为虎生顺着毛道:“你不要闹,我们先回家治伤,你看你的爪子又受伤了。”虎生像是听懂了,在菘蓝的怀里团成圆球,闭起眼睛有节奏地打起嘟来。
后来菘蓝在山上的居所养伤,何元良每天都来探望,可他的故友并没有找到,却多了一位好友与冤家。每次何元良才到空桐花下,虎生就弓着身子嚎叫,一见他就扑过去撕咬,何元良从不恼怒,每次都只是躲闪。后来菘蓝训斥过虎生几次,它便改为抓挠何元良的衣衫。那被撕破的衣衫,又被菘蓝一针一线缝补好。在山中过着这样喧闹的日子,倒也算得上有趣。
门前的空桐花从花开满树绚烂至极,转眼变为郁郁葱葱的乔木,何元良也到了南下赴考的日子。
那日何元良并没有踏入菘蓝的庭院,就一直站在那棵空桐花下看向庭院里。虎生已不见了踪迹,只剩菘蓝一人在打理药圃,等她注意到树下书生时,她竟愣住片刻才走近何元良。
菘蓝看了眼何元良背后的箱笼,才道:“你要走了?”
可能是临行分别的原因,何元良许久无话,只是点点头。
“会再来吗?”
何元良依旧无话,转过身去。菘蓝跑到他正面,拉着他的衣袖肯定道:“会再来看我的,是不是?”
“别等了。”何元良目光垂下,不敢再看她一眼。
菘蓝抬手摸了摸何元良的头顶,再道:“我等你来。”何元良愣住片刻,轻声嗯了一声,又突然撇开了菘蓝的手,转身往山下去。菘蓝望着他的背影被山烟隐没,将刚刚抚摸他头顶的手悄悄放到了心口,喃喃道:“我等你再来见我。”
——
若璃布下的困妖阵虽然被来人击破,可术法依旧残留一些再他身上,因此若璃追击起来远比其他人容易。借着树木不断追击着,若璃在术法退散前终于找到那人。独明出鞘,他蓄力一击,使的却是岁律剑法的始凝气肃!那人自知躲避不过,竟双手化爪,打算用利爪硬接下这剑招。那利爪看似柔弱,实则在和独明相接时爆发出星星火光,可见它的锋利。若璃回撤横扫,再紧接一脚将那人踹下高木,那人便重重砸在地面。
“你不是何元良,你对他做了什么?”
烟尘散去,来人已端着起手势,目光直视树梢上的若璃,邪魅道:“人死灯灭,自然是没了。”
若璃也懒得和这妖纠缠,提剑就俯冲而去。两人顷刻就缠斗在一起,几十招走过,若璃已在上风。见那妖物分心,若璃趁着间隙就召出乾坤袋里的锁妖绳。绳索在空中成阵,渐渐将妖物逼入死角。可就在成功缚住前的一瞬,密林中窜出一个黑影,生生替他受了这阵法。来人竟是半奕!
若璃想收回锁妖绳,却被那妖物得了机会。血刃袭来,若璃连连后退躲避。等他拂去烟尘,只见地上空余锁妖绳,就连半奕也不见了。独明还鞘,他将锁妖绳重新整理好,不停在左手上打圈。他并不回头,只是提高声音道:“从碧云谷就跟我一路了,还不现身相见?”
黑影闪过,穿着黑斗篷的身影直接参跪在地,待他抬起头来,只见他的眼睛并无眼白,圆不溜秋的,竟比常人的还要大上四倍。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若璃歪着脑袋和来人四目相对,继续道,“那日的黑影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