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醒溟鱼注意脚下的台阶。
“这里的人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们无论去哪都有人悄悄地盯着,比起穷途末路的求助,更像是在防备他们。
可是防备什么呢?他们是从城外来的,除了苏楼城四周还没有大范围地传播病症的消息。
“今天我们靠近南边的城门的时候,他们围上来的人更多了,等我们走开了,才少了些。这是为什么呢?”苏楼郡只有从北边城门出才能到达其他城市,南边城门是前往耕地的。
郁桐安给溟鱼补充了一点:“南城门是他们驱逐可能生病的人的地方。”
“也说不通。就算我们出去,他们也没道理拦着啊,一般拦着的不是回来的人吗?”
“那就只能去查证到底他们隐瞒了什么了。”郁桐安跨步进入了城主府邸内。
府邸已经空无一人了,半扇大门勉强挂在门框上,要掉不掉的样子;府邸内杂物凌乱,柜子倒塌,瓷片碎了一地,应该是被城内留下的人搜查过,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了。
“这是搬空了?这点时间能够将所有东西都带走吗?”溟鱼有些疑惑,大堂里能被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城内的民众。”郁桐安将灯举高了些,发现有半支用剩的蜡烛在地上,摆正了缺条腿的椅子,点燃了,屋内也亮堂了些。
溟鱼皱着眉,依旧不能理解:“他们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吃不了,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换不了东西,这东西有什么用?”
“要是谁都想你想得这么明白,世界上也就没有这么多的糊涂事了。”郁桐安说着走进了城主府的主房。
房内混乱依旧,但同样没有什么线索;其他房间也一样。
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府邸内没有血迹,应该没有发生过恶性暴力事件,衣柜也空空如也,普通衣服也不值钱,应该是房间主人收拾过行李才离开的。
在后院穿梭,溟鱼想起了郁桐安那一大家子,有些好奇。
“春节后,郁柏颜去帮忙了吗?”
“你还记着这事?”郁桐安轻笑,“我已经安排了人教他学些东西了,过不久应该学着去跑商了。”
溟鱼觉得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会不乐意他帮忙经商呢。”
“以为我会随便安排糊弄他来应付爷爷?”
溟鱼诚实点头。
皇家富贵,兄弟隔阂,都是很常见的事。
“郁家话事权早在我手里了,就算他进来也动摇不了的事。”郁桐安语气随意,明显没有当郁柏颜为威胁,“而且打发他去其他地方也好,不要老是盯着我的错不放。”
“最重要的是,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是跟爷爷商量好的。”
溟鱼惊讶地看向郁桐安,郁桐安脸上带笑,看着溟鱼惊讶的神情还弯了眉眼,看起来更像是嘚瑟的狐狸。
“…所以那根本不算为了捂嘴才安排的?”
“对。”郁桐安心情变得很好,“我们本来就是为了避嫌才从商的,也不可能考科举。”
郁老爷子本来是两朝开朝元老,现在留存的影响力还是很大。
“他已经加冠,除了安排他进来帮忙也没有别的去处了。”郁桐安推开了书房的门,“本来是在除夕的时候告诉他知道的,也就提前了几天吧。”
溟鱼跟着走了进去,瘪了半天只能感叹了句:“…真厉害。”
书房倒是为数不多算得上比较完整的地方,书散落一地,但都没有怎么被拿走。
桌上的墨水干枯,毛笔上染上的墨汁还未来得及清洗就凝结成一团。
溟鱼打开柜子,里面都是一些公文文书。
郁桐安给溟鱼留了灯,自己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
柜子里面的公文什么的都有,有些还是明显的私人信件,溟鱼看着叹了口气。
“怎么?”郁桐安回过头,以为找到了什么。
“没有。太乱了。”溟鱼开口解释道,“习惯了史馆内的文件分类,很不爽这些东西糅杂在一起。”
郁桐安觉得有些好笑,正想开口调笑两句,就见溟鱼直起身子,拿着信件靠近了烛火。
“是一封回信。”溟鱼神情有些凝重,“这是一封回绝信,回绝了城主的求助。”
郁桐安快步走到溟鱼身边,溟鱼将信件递给了他。
信中说道情形还不算危急,劝收信人应当稳重些,自己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