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我们该走了。”
雪柳打了个激灵,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回过神。
“你是怎么了?”伍丕走上前来,仔细观察雪柳的脸色。
雪柳气色红润,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困倦。
“我没事,伍丕大哥,我现在就出发。”面对伍丕她有些发怵,这位常年跟在公子身边的高个子站在自己面前能挡住大半的光。
“等等。”伍丕一把扯住了她,“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没有。”除了最近偶尔困倦,这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有些劳累。
雪柳思维有些飘远了,她是跟着姑娘来到这的,姑娘到苏楼郡后就没有停过下来,没有时间两人像是在郁家院子一样呆在一起了。
“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要说出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伍丕也就没多想了,“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到底为什么这么多人染上了,要注意些。”
雪柳明白伍丕在担心什么了,到不是很在意。
“怎么染都不应该染上我吧?城内没有人患病,我来这后也没有出过院子,大多都是你们在到处忙活。”
伍丕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那接下来要注意些,附近的药都没有多少了。”
附近都知道了苏楼郡的事,不少人家甚至当地官府都限制或提前屯储药材,能收购到的药很少,身为非苏楼郡出身,食物倒是很容易在附近老百姓手里收到。
雪柳也没有再说话,接下来他们要帮忙将公子托人收来的食物通过河流顺利地运送到耕地里去。
……
耕地内却忙成一锅粥。
食物带来生的希望,但不代表脱离死的威胁。
这里的人不全是中了巫毒的病人,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病症全都一窝蜂地被城里人驱赶了出来。
更往里面的几间屋子里堆满了各种病症的人。
“大夫,大夫,我家老婆子咳得开始干吐了,能不能过来看一看?”
“我家孩子烧还是没有停下来,大夫能不能帮帮我?”
“好,我等会就去看看。”溟鱼忙得焦头烂额,应了老人,转头跟带着哇哇大哭的婴儿母亲说到,“你先给他敷上冷毛巾,看看能不能让他温度减下来些。”
“我已经不停地在敷了,可是幺儿还是一直哭。”话说着妇人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怕他熬不过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能用的药,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
溟鱼说不出话来。
“大夫,大夫。” 老人催促着,重重地抓着溟鱼的胳膊。
“…我这就来。”
“你就不能先救救我的孩子吗?!”妇人像是受不了了,崩溃地对着老人尖叫着,“那老婆子本来就没有多少能活,我孩子才两岁,还有这么多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先救救我孩子!”
说完,妇人抱着怀中的孩子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沉默地看着,一时间只充斥着母子两的哭声。
“…那大夫你先忙吧。” 老人的声音细若蚊吟,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叹息之下,慢步离开了。
溟鱼想要抓住老人,却又被匆匆赶来的王采凌抓住了手。
“医师,王大夫说又有人出现了病症,晕了过去。”
王大夫是城里的大夫当时主动跟着驱赶出的城主一起出来。
“好,我现在过去。”
闹剧是怎么终结的,溟鱼不知道,她现在脑子混沌,甚至怀疑身体在有条不紊地忙活是别人在控制。
郁桐安找到溟鱼的时候,溟鱼已经重新回到了病人堆当中。
“……他现在不适合吃些硬的食物,厨房现在也不得空,你自己做些面条什么的给她吃。”溟鱼嘱咐着老人,躺在地上的老妇人身边还有残留在缝隙中的呕吐物。
“好好好,谢谢你大夫。”老人重复了几次谢谢,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病中的老婆,满满都是担忧。
溟鱼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只能拜拜手,转身就看到了郁桐安。
“我带了些吃的,先休息会?”郁桐安提起纸袋,轻轻晃动手上的食物。
“不了,我……”
溟鱼刚想拒绝,就被郁桐安强硬地扯住了手,带了出去,一直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开。
“先休息会。”郁桐安不理不顾地拆开了食物,打开水壶递给了溟鱼。
溟鱼看了会郁桐安,沉默的接过了水壶,坐了下来。
溟鱼才发现她的腿酸得在发抖,喝了口水,才发现自己口已经干到难以忍受,仰着头快速地吞咽了起来。
“慢些。”郁桐安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提醒着。
看着空寥寥的梯田,溟鱼开始进食,发现了两个钵仔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