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走出门不远就听到屋内一声惨叫,然后“砰”的一声巨响传出,他极速刹住脚步感觉像是来了个晴天霹雳一般怔住,心神慌乱立马转身跑进屋内,眼前的一幕令自己近乎窒息,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允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地板上流淌着他的血液,面色惨白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他的心脏被刺穿一瞬间撕裂般的剧痛感蔓延至全身上下变得呼吸困难口吐鲜血,萧瑜蹲下身半跪在地上,皱着眉轻声问他:“痛吗?”
王允没有回答他,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很痛,只是萧瑜没有想到的王允会选择自尽,此刻他的心五味掺杂用颤抖的嘴唇再次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自我了结,你知道这样的方式有多痛苦吗,漫长的等待只会不停折磨你的肉身,何苦呢?”
王允用尽力气向他说:“天子有天子的死法,丞相固然也有丞相的落幕,我就算不能够体面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会让世人看到我的狼狈”
他说完目光就移向窗户,光线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在光的作用下王允脸上的血渍是显得那么鲜艳,他的眼睛死死的望着外面的旭日,气弱艰难的说出一句:“太阳升至天空的最高顶等待他的下一刻便是日落,又到明日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就开始了,来来往往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言毕,王允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死不瞑目眼睛睁的极大,一代权臣就此落下帷幕,属于他的时代从今天起将成为一个过去式,新一轮的较量又即将来临,萧瑜落寞的注视着王允的尸身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他站起身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这里,从他跨出门的那一刻香案上的油灯就突然熄灭,出来的萧瑜大步离开这栋屋子,但是很快他终于忍不住停下
一手扶在路边的树下像失了魂一般喘着气,泪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双眼,一滴一滴的落在石子路上
他背靠着大树又笑又哭,他死了,舅公终于死了。
可是他死了,为什么我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呢?他死了,阿翁也回不来了,那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以为我会大笑一场,可是事实上我是那么的悲痛欲绝,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人告诉他原因,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王允死后其与王氏子弟也相继在牢中自尽,因王氏人口太多刘休最后将这些人全部流放到南蛮地带
深宫中王后知晓王氏遭难后便火速赶崇政殿与刘休大吵了一架,最后被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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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平元年十月初八这天南朝边境传来战报,北魏大军南下攻打冀州,萧瑜因揭发王氏罪行有功一跃成为朝廷新贵,他没有闲着当听到北魏进犯边疆的消息,他立马进宫向刘休请奏要带兵出征
崇政殿内刘休正给书案旁挂着的鸟笼里的鹦鹉喂食,萧瑜站在不远处埋头听令,北朝来犯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就算萧瑜不说刘休也会用他,只是他没有想到萧瑜尽然那么急切
“就这么着急吗?不想多待上几天,自从你除掉王氏之后,其它家族都很想和萧爱卿结亲,萧府一下子门庭若市,这样的热闹连孤都想去瞧瞧”
萧瑜抱拳连忙跪下,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臣才要求尽快出征”
“可是要带兵出征的将领也不单单只有你一个人,那些老将不像你什么都不用顾及,总是要和一家老小待上几天好好吃顿饭再走,毕竟上了战场谁也说不准还有没有命回来”
“臣可自行前去”
“不急”
刘休喂完鹦鹉转身看向萧瑜,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说:“若是孤没有记错,过了年萧爱卿便二十有一了,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况且长得还俊郎换谁不羡慕,孤有个皇姊,小你三岁今年十七了也算登对,萧爱卿身为武将少不了以后出走奔波,萧母年迈家里总是要有人照顾着,我这个嫡姊和我不是一母所生性子刚硬了些,可女人嘛左右就是那回事,孤想离出征还有几日不如就把这婚事给趁早办了,萧爱卿觉得如何?”
萧瑜听后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隐隐作痛,自己怎么可以娶刘瑾的妹妹为妻,况且他早已心有所属,认定了她才有资格做自己的妻子又怎么会轻易地让其他人站在自己身边
萧瑜推辞道:“陛下,请恕臣拒绝,臣一介武夫怎能配得上公主万金之躯,更何况此次出征冀州归期未定生死难料,臣不愿耽误公主一生,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不是孤的意思,这是皇姊她自己选的,此前她一直囚困在自己宫里,母后怜惜她年幼丧母又因孤和皇兄的事生生耽误了她的婚事,近些日子还算稳定便想着给她寻门亲事,只可惜不是亲生的怕选了人家不喜欢就想让她自己选,这一页页名册里独独就看上了你”
“可臣恕难从命”
刘休顿时皱起眉梢,萧瑜眼睛往下看微微低着头语气坚决,刘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笑问他:“你莫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萧瑜否决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