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崇政殿寝宫内刘休突然从床上坐起吓出一身冷汗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杨昭,杨昭”
杨昭蹲在门口睡意上来眼皮打转,听到里面刘休唤自己睡意瞬间散去立即站起身推门走进,走到刘休床边看见他额头冒汗便跪下问:“陛下,可是做噩梦了?”
刘休打量着四周一切照旧自己还住在这里吊着的心才放下,他定了定心神说:“杨昭,孤方才做了个梦,梦见好多人围着孤他们都没有脸手上却拿着剑纷纷刺向我,最可怕的是我还清醒着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万剑横穿而过,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陛下,这只是个梦而已,都说梦境是和现状相反的”
刘休低眼看向他心里一跳一跳的显然是不信任他的话对这个梦境感到隐隐不安,他沉静道:“我倒是希望这是相反的,可怕就怕在它不是,对了,之前派去潜伏在各位藩王府邸里的探子最近可有递消息过来”
经刘休这一问杨昭才想起昨天确实是有消息过来,忙道:“回禀陛下,昨日探子来报说临川王和淮南王那边有些不安分,他二人平时谈及陛下就颇有微词最近更是平平出入军营检阅军队,这些还都是表面暗地里不知是何打算,陛下,二人其心必异,是否杀之以绝后患?”
刘休猛的看向杨昭对方立马低下头,他嘴里又念着杨昭刚才的那句话:“杀之,以绝后患!这倒是个好主意,历来这些旁支都外任方镇,拥有着地方军权已久,故而屡次觊觎皇权掀起战事,此前先帝和祖父他们都遇到过这种事还差点就弄丢了皇位小命不保,孤早就对他们不满已久,既然这样不如来个一网打尽省得以后继续来事”
“陛下,您这是要?”
刘休转眼看向桌案上放着的羊脂白玉壶,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一个想法,他向杨昭道:“再过一个月便是除夕了这又是一年团圆日,待会你就遣人带着孤的御令召他们在除夕前来建邺赴家宴,命厨子熬煮椒酒再让人去打造几十副棺材,孤要让这些宗室旁支再无动摇孤皇位的机会”
杨昭听后不禁后脊打颤,宫里面主子随意处死下人的事他以见惯不怪,他知面前的这位皇帝嗜杀成性,原以为他只会对临川和淮南两位宗室下手却不曾想他心够狠,连其他旁支他都不肯放过
这次命宫中御厨熬制椒酒又要订购棺椁,这是准备在除夕夜宴上将血亲全都除掉,杨昭虽为刘休的做法深深感到害怕,可他却不得不应下点头哈腰道:“诺,奴才马上就去办”
“慢着!”刘休叫住他,杨昭不敢动低着头问:“陛下,还有何吩咐?”
“把皇兄也一起叫过来吧,算起来自打父皇去世后我和他就没再见过面,家宴怎么能少了他呢”
杨昭抬眼看向刘休无奈的道了声:“是!”
门外路伽脸色凝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方才刘休和杨昭的对话他全都听入耳,这个皇帝真是疯了,他尽然要杀掉所有旁支包括他的皇兄,路伽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着便立马掉头离开,他一路急匆匆来到御医署
“司马衍,御医令......”
御医署来往人多他走的急促差点就撞到人,彼时司马衍正在配药突然路伽从外面慌张走进来
他冲着他问:“怎么了?”
司马衍从路伽脸上感受到一丝不好的信号,然而他想的不错,路伽走过来一手扶着桌子气喘吁吁道:“我刚才从陛下那里过来,碰巧遇到陛下和杨昭在里边议论就没急着进去,不曾想在外面听到他跟杨昭说准备要在除夕夜举办家宴,将刘氏宗室旁支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杀掉”
司马衍听后立马放下药秤走过去握着他的臂膀拉着路伽出去,他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一路把路伽带进自己的卧房,他紧紧关上门猛得转向他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定没有听错?”
路伽急道:“当时我就隔着一扇门听的清清楚楚怎么会听错”
司马衍闭上嘴静静思考,自从刘休当了皇帝之后整坐建邺都笼罩在黑云之下,人人都处在惶惶不安当中,他最终还是把血矛指向了血亲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昧不堪的家族,宗亲间互相猜忌互相残杀搞得现在到了这一代人丁稀少,要是与其他皇室相比骨肉相残这一戏码谁家最多,他们家敢认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
他虽对刘氏恨之入骨可是对刘瑾总是复杂多虑,看到路伽如此急促当然不可能有假,一想到刘休也把刘瑾算计进去了,要是到了除夕那日大开杀戒刘瑾还能不能平安的活着
路伽急问:“这件事我们是该瞒住还是散播出去?”
司马衍注视着地面,平和道:“别散播出去,你现在听到他也未必真就会实施,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再说也不迟”
“可是我看陛下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都让杨昭去命御厨熬制椒酒订购棺椁了,这不就是准备要在除夕家宴上毒死他们吗”
“要真是这样那就更不应该散播出去,你想想,他上午刚决定好的事下午就被人尽皆知,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