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知漾勉为其难地回忆了一下，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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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黎宫这座宫殿一直都存在，但因为没有人居住所以一直闲置着，顾映离小时候和姐姐们玩捉迷藏的时候最爱往里面躲。
可是如今四位姐姐已经出阁，再次踏入这座宫殿，顾映离恍然间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
大殿之中，少年端坐于案桌前，低敛着眉眼认真在书上写着什么，似是在做批注。六公主所言不虚，他神色冷淡至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莫名的冷，一身素净白袍更是让这人充斥着疏离感，衣着服装上甚至找不出第二种颜色出来。
像极了凌清山巅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寒冷却孤独，安静却夺目。
顾映离想。
他身侧的窗户敞开着，即使明媚阳光肆意挥洒在他身上，他也仍是独立于暖阳之外，镀上的一层光晕并没有令人这个人变得暖和起来。
从她踏进殿中的那一刻，就注意到路寻的笔尖轻微一顿，显然是也注意到了自己，那么她也就不怕开口说话会吓到对方了。
“上神路寻。”顾映离一字一句地道，语气中含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好久不见。”
“公主殿下。”路寻停笔抬眼，神色平静无比，仿佛会料到顾映离前来一般，“别来无恙。”
说完又站起身，简单对她行了礼。
顾映离只是点头，心里却稍微有点复杂。
照理说路寻已然飞升，并非简单的北临臣子，其实无需再像从前一般向公主皇子问安。
但他觉得礼不可废，自己也就不能说什么。
六姐说的时候她的无法体会，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才发现还真有点承受不起的感觉。
路寻再次落座，淡声道：“七公主前来，是想问什么？”
“请教什么的先不慌。”顾映离看了眼手中的书，本来就是装模作样，自然不想真的上赶着听课，于是直接转移话题，“这么久不见，上神就不想叙叙旧吗？”
话音刚落，顾映离先自己皱着眉轻声“啧”了一下，尚不等对方说出“不想”二字便又道：“你本就是路府的小将军，那我能不能还像从前那般唤你‘路小将军’？叫上神什么的显得你很老一样，我有点拗口。”
路寻：“……”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早已自顾自坐下的少女身上，道：“七公主随意便是。”
顾映离粲然一笑，无声无息间就规避了请教功课一事，眨眼间已经开辟新的话题：“路小将军，飞升之后是不能随便下凡么？要不然你三年才回来一次？”
路寻沉默了一下才点头：“此番下凡，一是为回府探望爹娘，二是——”
他停顿了一瞬，似乎在斟酌措辞，最后却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只是开口之时直视着顾映离的双眸：“带你去天界。”
顾映离：“？”
这话让她一时没摸着头脑，呆了一会儿才眨眼道：“是之前那件事吧？我不是三年前就拒绝过你了吗？”
“……”
直到顾映离稳下心神后看到路寻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看，她才蓦地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好像是带着些许歧义。
得，又是不过脑子的下意识开口。
虽然不解释对方应该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碍于脸面顾映离还是道：“那什么，我是想说三年前我自己就拒绝了这个机遇啊，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也表示不去了。”
看着路寻一点点移开的目光，顾映离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又颇为疑惑：“不是吧，上面对这事还挺执着？”
对面没答话，殿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微风带起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两人的对话，其实算作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北临众人其实并不知晓，三年前获得飞升机遇的人其实并非只有路家小将军，另外一人便是皇室七公主。
一般人都认为这是修了半世福分才能获得的这么一个机遇，顾映离思索片刻却给拒绝了。
当时迎接二人的那位上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迎新这么多年居然还能遇到第二个拒绝飞升的人，一边感叹自己真是活久见，一边碍于自身身份所以让路寻前去游说。
结果这位七公主仍是拒绝，简直和之前那位脾气一模一样。
而路寻游说不成差点反被劝说，吓的那位上神连忙先带了路寻一人回了天界。
但顾映离自己都没想到，这都三年了，天界居然还不忘放弃来劝她飞升。
……这是招不到人了吗？
她整个人窝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眸打量对面那位少年，心底无声叹气。
居然还是派这位压根不会劝人的人来。
半晌，她打量的少年突然站起了身：“原因。”
“我想知道你拒绝飞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