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正红刺绣袄裙,头戴鎏金蝶形银梳,两鬓别着芍药纹水晶簪的女人声色俱厉。
她坐在火炉前,拿起桌案上的茶细细品味着,时不时还用成珠铺时下最炙手可热的护甲,拨一拨薰炉里飘出来的香。
小沈予安的身躯根本受不住冻,殿内暖和的气息让她心生向往,冻得受不住的她终于还是往殿内挪了挪。
“你敢动!”魏月容手指一用力,直接把盛满热茶的茶盏扔在了她的身上。
滚烫的热茶一下泼在了小沈予安的脖颈上,茶水顺着细长的脖子飞快流入了她的袄衣内。
“烫!”
随着小沈予安的呼声,她那细嫩的脖子瞬间红了一片,瘦弱的身子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向雪地中倒去。
“哼!”
“月容,算了。”一个男人在一旁适时出声阻止。
魏月容扭着腰身慢步走到他的面前,娇柔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官人~若不是她在外面肆意妄为,我又怎会如此。今儿个还好是我发现得早,不然就真的叫外头的人看到了。要是被外人知道我们丞相府内有这么一个人物,只怕会闹得鸡犬不宁呢!”
“我知道,可当初我们答应好了那人,不好现在就把她给逼死。”沈松行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深思熟虑道。
魏月容满眼不耐烦:“官人说得对,可把她留在我们丞相府终究是祸患,我看不如把她弄去乡下庄子里看管起来,这样我们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的了。”
“也好。”沈松行捏了一把身旁人腰间的软肉,后者立刻娇羞地拍向他的胸膛“官人~你真讨厌~”
沈予安站在雪地里,宛如局外人一般,看着面前的三人---幼时的自己,还有...自己的亲生爹娘。
是了,这是自己幼时的记忆,被亲生爹娘虐待的记忆。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后,沈予安竟来到了皇宫大内。
看着眼前温和慈祥的父亲,她的心底一阵暖意。没想到过了十年,爹爹竟丝毫没有忘记自己,还特地找人来乡下庄子接自己回临安。
“安儿啊,等会进入殿内,可不许乱说话。”
“是,安儿晓得了。”
眼前这些雕栏玉砌金砖铺地的房子,让沈予安心生向往,她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宫殿,能住在这里的人,必定是比话本子里的神仙还要厉害的人。
“陛下!当年您曾下过一道密旨,现如今臣的嫡女已长成,是该履行诏书的时候了。”
沈予安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人,他在听到父亲的话后,瞬间眉开眼笑的:“甚好!那朕便给你这嫡女与三皇子赐婚!”
“谢陛下!”
沈予安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跟着迷迷糊糊地谢了恩,又迷迷糊糊地上了花轿。
眼看着开心嫁入三皇子府的自己,站在一旁的沈予安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苦意:如若不是新婚之夜自己被莫名拖入牢房受尽酷刑,她还当真以为父亲待她尚有一丝温情。
当真以为,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把她送去乡下庄子十年来不管不顾,也只是为了管束她,让她不敢在人前使用法术。
而让陛下给她赐婚,也是为了她的婚姻大事和后半辈子着想。
可现如今知道一切的她只觉得悲怆!
原来,父亲只是为了保住霜儿,才把她从庄子接回来替嫁!
原来,自己真如乡下嬷嬷所说,一直以来都只是丞相府的一颗棋子。弃之,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惜...
“姑娘!姑娘!”
耳边传来的呼声越来越响,沈予安烦躁地拨了拨自己的手,却被十指的疼痛硬生生给痛醒了过来!
“姑娘,姑娘!”眼看着沈予安清醒了过来,纤云这才松了口气,她拿出了帕子替沈予安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姑娘莫怕,方才大夫给您施了针,您再喝多几贴药,休息几日便好了。”
“纤云...”沈予安张了张干裂的唇瓣,用嘶哑的嗓音轻轻呼唤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了姑娘。”纤云走到了桌案旁,倒了杯茶递给了沈予安“姑娘先喝杯热茶,润润喉吧。”
沈予安用包扎严实的十指,颤抖着接过了那杯茶。暖茶入肚,她这才有了一丝活着的实感。看她缓过来,纤云伸手接过了那杯茶,可手腕上的伤痕却在这时露了出来。
看着那刺眼的青紫,沈予安皱紧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你的手...”
“奴婢没事。”纤云把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了起来“外面的药还在煲着,奴婢去看看火。”
说着,她转身就想走出去。
“纤云!”沈予安挣扎着爬起来,却在下一秒重重地摔落在地。
“姑娘!”
纤云见状,立刻跑了回来,把摔落在地的沈予安给扶了起来。沈予安见她回来,顾不上小腿的疼痛,伸手便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