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事先知道乱党行踪吗?”
“我不知道。”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程荑回到宫里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今早刚刚洗漱好,禁卫所的人就来了,请她去接受审问。倒是没有用刑,走的时候也是坐着马车走的。审问完,淮南在禁卫所门口等着她,送她回宫。
到了乾清门,淮南早就准备好了轿撵,程荑站在通往西六宫的长街口,一阵微风吹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走一走。”
淮南跟在她身后,看她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样子,犹豫半天说道:“不是皇上要审问你。”昨晚,他看见刺客从衣袖中掏出匕首,几乎要刺进程荑的背里,所幸皇上反应很快,躲开了。最危险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挡在皇上面前,今早却被带走调查,大约是有些伤心了。
“皇上相信我吗?”
“相信。”
“淮南大人,杀人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长春宫这边,李顾大踏步走进去就径直朝赵簌簌的桌案走过去,刷的一把扯掉她手里的书本甩到一边。“你把程荑关起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调查出行刺你的幕后真凶。”赵簌簌不看他,轻轻的挥手让被吓着的宫人们退出去。
“她!程荑?她哪知道什么真凶?”李顾刚刚下早朝,淮南就来通报说皇后把宁贵人关在禁卫所审问已经一个早上了。虽然昨晚程荑明显知道那个女人是来行刺他的,但是程荑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
“她不知道,不代表程尹不知道。当初主持王氏一族事宜的人就是他,原本充为军妓的女眷为什么出现在金陵?只有程尹知道。”
“皇后,你手伸得太长了。”说完,李顾便走了。
赵簌簌站起来,把书捡起来拍了拍。
就算程尹包庇王氏女眷,可他昨晚会去迎春楼赴宴只有他和张鹤知道。况且,王氏女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他要找的是那个持剑人。昨晚他便已经下令,封锁金陵城,命张鹤和程尹负责全城搜查乱党。
入夜,程尹还在西平街挨家挨户的搜查,他骑着马,手下的人一家家的搜查。今日一早就传来宫中的消息,程荑被送到禁卫所审问,他和爹都没有多大反应,只当做不知道,因为他们知道皇上调查的重点不在这里,皇上想确定的是乱党与惠帝是否有关。倘若只是一些乱臣贼子,有何可惧?
“大人,这家绣坊有些奇怪。”江北手上拿着一个小册子,走过来说道,“这个绣坊以前是姓姜的一个老板在经营,可就在半月前突然转给了一个新老板,街坊说新接手的老板直到今天都还没开门营业。”
程尹下马,“走吧,去看看!”
程尹敲了两次门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便给江北递了一个眼神,江北点点头,招呼身后的兄弟们打算用武力强行打开门。江北刚刚挥手,唰的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一位小公子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官兵,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是随便披在身上的,看样子是被吵醒的,不耐烦的问道:“你们谁啊?”
“禁卫所办案!请公子协助调查。”江北从腰间拿出腰牌证明身份,说完便要带人进去搜查。
“站住站住!强闯民宅是吧!禁卫所就可以横着走啊!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想要脑袋可以接着说!”江北没时间跟他啰嗦,转身的瞬间就已经把剑刃架在他脖子上了,“能查了吗?”
“查!请查!”那位公子明显被吓到了,哆嗦着后退一步,江北收起剑,他就赶紧检查自己的脖子有没有受伤。
程尹一边往里走一边细细观察,这间绣坊的铺面是一间宽敞的堂屋,往里走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摆放都是染缸和挂得高高的各色布料。程尹穿过那些布料,左边是一个织布坊,里面有三台织机,程尹用手摩擦了一下织机表面,是一层厚厚的灰,确实是很久没有开工了。织布坊往右转角处有一个小厢房。
“你要干什么!”厢房内传来声音,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刻意的压低了。
“来人!把这个厢房打开!”程尹反应非常迅速。江北也飞快的赶过来,一脚踢开了房门。
“啊!”黑暗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江北手下的官兵很快点起油灯,女人一只手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另一只手挡住眼睛,好像是睡梦中惊醒还不能适应光线。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姐姐的闺房!”那位公子赶过来。
程尹顾不得这些,他大步走进去,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的搜查,甚至连那个女人的被子都掀开看了一下。女人应激之下,拿起床头的花盆砸过来,不偏不倚的砸在程尹额头上。
“说!人呢!”程尹恼怒,揉了揉额头说道。
“大人说的是什么人?”
“给我老实交代!你刚刚在与谁说话?”
“大人有什么证据吗?就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