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淮南今天那眼睛还红着呢!”淮北在一旁帮腔。
程尹回头递给他一记眼刀,清了清嗓子说道:“烦请大人先出去?”
“我还不想留呢!”淮北小声喃喃着就要出去。
程荑赶紧跑到门前拦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二哥,我们可以信任淮北大人的。”
程尹抬手指了指她,咬牙说道:“你啊,就是信任太多人了,才会三番五次的被人架在火上烤。”
“哎呀,二哥,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的,不是来数落我的。”程荑不管他,自己转过身去一把掀开了盖在唐隽身上的白布。
“中秋那天,唐隽跟我说她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谁杀了闵妃,要我第二天去找她,我刚到那里,她就溺亡了,但是,淮北大人发现唐隽头上有伤口,她不是溺死的,她是先被人用钝器所伤才丢进湖里去的。”
说着,淮北翻找出唐隽头部的伤口给程尹看。
“所以,定是那个杀害闵妃的真凶怕事情败露才将唐隽灭口,可以在宫里轻易杀掉皇妃的人,一定还在宫里。”
程尹双手抱在胸前,仔细瞧那个伤口。这个伤口是不是致命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证明了唐隽的死并非意外。
“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跟凶手发生过正面冲突,他不像是宦官,应该是可以出入皇宫的卫所侍卫,而且他的肩胛这里被我刺伤了,我想,二哥可不可以找张鹤大哥帮个忙,排查一下卫所的人。”
程尹探问:“为什么不禀告皇上,正大光明的排查。”
“皇上不会关心真相的。”说到这里,程荑的语气消沉下来。
实际上,自从八月十六那天,也就是唐隽溺亡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的这十多日,程荑不止一次去重楼殿想要见他,她想跟李顾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因为这个宫里可以庇护她的确实只有李顾一人,程荑也害怕自己某一天会像唐隽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但是皇上都没见,要么就是去文渊阁了,要么就是去江美人那里了···总之,她也不知道李顾是不是真的不在里面。
“宁嫔娘娘,您回去吧,小的会告诉皇上的。”小太监为难的半蹲着身子劝说她。
程荑坐在重楼殿门口的石阶上,摇摇头:“没事,我就在这儿等皇上回来。”
宫人们也不敢再劝,只能各自去忙了。
程荑等了两个时辰。傍晚,火红的夕阳将程荑单薄的影子拉长。她最终没有等来皇上,倒是等来了皇后娘娘。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程荑赶紧站起来行礼。
赵簌簌看她一脸疲惫就知道她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皇上不在吗?”
“是啊,宫人说去江美人宫里了。”
“那就不要等他了。”赵簌簌抓起她的一只手,说道:“咱们自己去逛一逛。”
赵簌簌领着程荑走在最前面,她们身后跟着两排宫人,到了御花园,赵簌簌吩咐他们不用跟着,便带着程荑向花园里的景观松树林小道走去。
“你最近看着气色可不好。”
程荑勉强的笑了笑,日日担惊受怕的,气色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为了唐常在溺亡的事?”
程荑点点头。
“你大可安心,本宫与皇上都相信与你无关。”
“可是娘娘,倘若能查出真相,我才能真正的安心,但是皇上他虽然委任淮南大人去办案,却没有给禁卫所旨意,我不懂皇上什么意思。”程荑委屈的拧巴着脸。
“看来你还不了解皇上。”赵簌簌说着回头,脸上的笑意极盛,仿佛温柔中带着锋利的刺。皇后摇摇头,说道:“对于皇上来说,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借这件事打压你兄长在前朝的气焰。”
程荑也停住脚步,眼内骤然酸涩起来,她快速眨眼,又扯出笑容问道:“可是···皇上难道不在乎我···”
“你的感受?”赵簌簌抬手掩面,大笑了几声,又接着说道:“傻姑娘,他不会爱任何人的,本宫与他成亲十多年,知道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利己。”
“可是,您跟皇上···”不是青梅竹马吗?
赵簌簌撇嘴,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坚定,她缓缓说道:“本宫不靠他而活,就算没有李顾,也依旧会有赵簌簌,或许没有他我就不是皇后,但没有本宫他也不一定能坐上圣位。”
说完,赵簌簌牵起程荑的手,拍了拍安抚道:“你去查你想要的真相吧,本宫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