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达冲回家,把门推上,她靠着门板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倒巷似乎能隔绝一切属于麻瓜的声音——爆炸声、尖叫声都消失了,维达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
她手指紧紧按着枪,腿却软的几乎站不住,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扣着扳机的那根手指上。
维达踢开靠近门那侧的凳子,扭身坐进了餐厅的椅子上,她把枪按在餐桌上,正对着后门,靠着椅背扬了扬头。
莱姆斯知道她是哑炮了。
维达知道自己可能瞒不住,但没想到被发现的这么早——太突然了,以至于她无法接受。
“呼。”维达牙齿碾了一下嘴唇,眉头紧紧皱起来。
11岁之前的维达还认为自己是个巫师,她和爸爸住在伊威萨(注),这个巫师镇只住了几户人家。
她记忆中是没有妈妈的,可能是生病去世了,爸爸从来没有提起过妈妈去世的原因。
而爸爸总是对着坩埚,每天研究着各种颜色的魔药,抓着奇形怪状的魔药草料。家里总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偶尔也会是很好闻的香味,但大部分时间总是难闻的味道,即使用“清理一新”都无法彻底消除的那股味儿。
她有几个玩伴,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一起玩儿的时候,他们总喜欢从山坡顶一跃而起,魔力会让他们像是随风飘一样滑到坡地。维达从来不敢,因为她没有显示过魔力。
“你应该勇敢跳下来。”
“危险的时候就会有魔力暴动,然后你的魔力就来了。”
维达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树,终于鼓起勇气,和他们一起跳了下去——尖叫和疼痛,整个人骨碌碌的连撞带滚,最后视线定格在阴翳的天空。
她最终是被爸爸“抬”回家的,在床上躺了好多天,即使喝了魔药也没有让她的骨折痊愈,反而发起了高烧。
这大概就是个预兆,维达还不知道什么事“哑炮”,但她心里隐约知道了自己可能和别人不一样。
11岁生日的时候,这个想法被证实了,她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布兹家的女儿是个哑炮,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同龄的孩子都高高兴兴的搭着霍格沃茨特快去上学了,她只能呆在家里,不知道能做什么。
巫师家庭有个哑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某些注重名誉的家庭甚至认为有哑炮是耻辱。镇里的大人们也许只是可怜这个姑娘,在聊天的时候,语带怜悯的提到一句;孩子们则天真的多,这种天真甚至是尖锐的,他们对维达有明显的排斥,拒绝和她玩,大声地说着她的不同,认为她是个异类。
维达就不出门了。
常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小姑娘变得沉默寡言,布兹先生终于意识到不能让女儿再这么下去了,他把自己被魔药熏得散发着怪味儿的袍子脱下来,穿了一身正装,问维达:“你想不想去外祖母家住一段时间?”
维达的外祖父母和她的妈妈一样,是麻瓜,他们很讨厌布兹先生,却很疼爱维达。
维达在那所麻瓜房子里才知道,原来没有魔法的麻瓜也可以生活的很好。魔法不是一切,那么没有魔力也不会失去一切。
如果做不了巫师,就做一个能干的麻瓜好了。
维达开始适应麻瓜们的生活,融入麻瓜社会,作为一个“超龄儿童”,开始进入麻瓜的教育系统接受教育,一直读到大学、读研。
学校放假的时候,维达会陪爸爸一段时间,但是当刚读高中的时候,爸爸却不再让她回伊威萨,不让她联系他,两人很少见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读大学。
维达不觉得自己是个哑炮有什么难堪的,但她忍不住害怕。
*
“被他跑了。”
莱姆斯看着一片狼藉的街道,眉头拧了起来,他看了看留在现场的人,一眼就认出了穆迪。
穆迪也看到了莱姆斯,他笑了笑,脸上的疤随着面部肌肉的扯动,扭曲成可怕的形状:“卢平,好久不见了。”他像往常一样粗噶着嗓子打着招呼,“你看起来挺精神的。”
莱姆斯朝穆迪走去,莱姆斯弯了弯嘴唇:“好久不见,穆迪,你们在抓什么人?”
“食死徒。”穆迪声音低了一点,“还能有谁?这几年一直在抓食死徒,他们抓也抓不完——就算是抓到了,被福吉一审问,还得放出去。”
莱姆斯扯了扯嘴角。
这时,一个金棕色头发的年轻傲罗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用魔杖指挥着地上的碎石头,他大声的抱怨着:“自从布莱克炸了一条街以后,所有食死徒都想这么学习他吗?”
莱姆斯的嘴角绷紧,他扫了一眼那个傲罗。
“得了吧,有空抱怨不如多念几个咒。”穆迪朝他吼了一句,然后拍了拍莱姆斯的肩膀,“你这么急着找我,还是想和被抓的食死徒谈谈?”
莱姆斯没有说话。
穆迪压低声音:“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