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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尽(2 / 3)

雨里几乎听不分明。“…她发现了,没有笑我,过来拍着我的背轻声哄我入睡。”

“后来每次下雨,我都盼着有雷,这样便能拎着枕去阿瑶寝殿里。”

“其实我早不怕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哑得厉害。

雨水沾湿太子妃的鬓发,拂夏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默默将伞倾斜了些角度,远远挡着风。

天边白光一闪,照在二人随风猎猎而起的白衣裙裾上。

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位年轻而位高的太子,白衣披满身风霜而来,剑光指在她

喉间。

冷声问她一句“为什么。”

大婚三年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她漠然看着他清隽眉眼,一直看进他红着的眼底。

剑刃迫近她脖颈,渗出些血。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语气未变,听不出愠怒,亦听不出多少痛心,只隐隐窥见上位者的威压。是她当时太过失神,未听出这样一个人,尾音竟有些颤抖。

可你又凭什么。你当真不知吗?

声音嘶哑的不似她发出来一般。

太子妃骤然回神,目光落回到眼前侍女微蹙的眉头上。

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追忆与怀念恰似矛盾做戏, 只要侍女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就能打碎这一切。

“既然你这么怀念良娣,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雨似乎不会停了。

她亲手拉上了那扇窗。

在外风声呜咽,她恍惚听见刀剑落地迸发嗡鸣,伴随着他最后一声低声的,近乎无望的自语“为什么..杀的是她。

宫墙隔绝不了的,时间化不去的,无声的浓重悲哀。

一声惊雷。

风吹起帷帐,床上的人蓦然醒来,手捂着胸口平复着紊乱的心跳。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没有动作,只是顺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良久方翻过身,看到身侧人正恬然睡着。

恬静的睡颜,面庞尚且有种少女的丰盈没有褪去。她未移开视线,直到又一声雷声,少女在梦中受到些许惊扰眉心皱起,她方顺着微弱的光看向不知何时开了的窗。

她起身,轻轻地下床,走到窗子前。

窗外雨下得极大,结成雨幕铺天盖地袭来。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雨了,沈瑶看了一会儿,方伸手拉上窗。

即使吹了会儿冷风,她尚未全然回过神来。

记忆里最后一幕是一片漆黑的眼前,唇齿间全是铁锈的腥甜味。

身旁人的哭叫四面八方涌来她听不真切,只能感受到生命像潮水般退去,意识逐渐沉寂。

“您等等…殿下…殿下很快就到了。

“郎中呢,快叫郎中。”

“娘娘!娘娘!”

哭声嘶哑纷杂,她勉力想抬起手说句什么安慰,就像过往逗笑思家垂泪的人儿一样。然而实在没有力气,连气声都发不出来,只能不住地喘息。

快死了。

奇异的,她这样一个怕痛惜命的人却不觉得恐惧。生命流逝的感觉仿佛已经很熟悉,似乎一场注定结局的剧目唱了许多回,不再有为未知牵动的心绪,只是默默注视着一场演绎。

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和一种默然沉重的哀伤,慢慢闭上眼。

还是没有…没有什么?

沈瑶说不清,只是意识沉沉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漫长一生又或是睁眼闭眼的一梦之间,她倏然睁开眼。耳边雨声拖着神思缓慢归位,她指尖触上胸口微凉的锦被轻轻摩挲,感受到心跳声时方如重石委地。

去关窗之时,她借着昏暗光影看了看室内摆设。正是她自己的寝殿,陈设却熟悉而陌生。案边的青瓷花瓶早在几月前便被元慕失手碰掉,送了自己彩绘的陶罐赔罪,画得颇为有趣。如今那花瓶却好好摆在那里,安静的如同仕女图。

气候也不似将要入夏之时,倒像晚秋,有些凉。床边地上已然铺上了毛毯,毛还挺立着,像刚送来不久。

这是……

没什么人时,她喜欢待在床上拿着本书小憩,下床走动时还常懒得穿鞋袜。宫殿之内没有男宾,除了贴身侍女外只被元慕碰见过几次,她大为叹服,说自己早穿不惯中原的鞋子,太子妃的鞋子尤为难穿,早就想如此。于是变成了关了门两个人赤足在殿里走来走去。

后来一次竟撞上太子,她那俊秀温柔忙得没见过几次的夫君。沈瑶一面微笑寒暄嘘寒问暖,一面悄悄把光着的脚往裙摆里缩。

可地上太滑险些踩到裙尾,她身形一晃稳住重心没有倒在他身上,而太子亦已然一步伸手搀扶。等她稳住身形,他飞速放开手道了句当心。然而两人视线难免交汇,滞了一会儿又双双低下头去。

方一低头,沈瑶便反应过来不对,然而太子低头已看到她露出来的脚踝了。只见太子更快地移开视线,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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