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付的人把东西送上来,两个送货的小哥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等着付费用。吴丹是之前跟店家联系的,尴尬的掏不出钱。
把班长喊出来,巧了,汪宇也没带钱。
两人在门口尴尬地大眼瞪小眼。汪宇在班里人缘很好的,干脆回班里大声问谁带钱了。朱浩臻哈哈一笑,指着睡得天昏地暗的周沢,“你问沢哥,沢哥超级富n代,必须有钱。”
吴丹有点不情愿,周沢上节课让她当众丢脸。拉着脸站在讲台上,噘嘴不说话。
汪宇打了个圆场,让吴丹别这时候闹脾气。吴丹下了讲台走到第一组倒数第三排,站在过道上看着周沢。钟栀推了推他,周沢才睁开眼睛,脾气不是很好地看向来人。
“带钱了吗?”吴丹板着脸,硬邦邦的,“店家来了,着急付钱。”
周沢臭着脸拉开书包,然后在全班地惊悚的目光下掏了一叠纸币丢过去。
钱像纸一样落在桌子上,吴丹的脸一瞬间涨得紫红。
吴丹的家境不好全班都知道,但因为她自尊心强,成绩好,又是学委,班里没人当她面提。周沢这种行为这样简直不给她留面子。
周沢本人完全没伤害了少女脆弱自尊心的自觉,塞上耳机。
他书包拉链没拉,就这样敞开。那一大包红票子就冒在拉链边缘,眼不瞎的人都看得见。钟栀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看都没看一眼。
真要偷,偷周沢的更方便。确实没必要去偷吴丹的。
班里的同学都有点尴尬。
气氛不尴不尬的,刚好上课铃又响了。最后一节课的语文老师笑着走进班级,还很诧异:“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没有人回答,语文老师有些奇怪。
瞥了眼吴丹空了的位置,又问了句:“你们学委人呢?”
鸦雀无声。
钟栀盯着摊在桌面上的草稿纸。上面有一个很大的豁口,是她不小心用笔划的。心里鼓噪着一种情绪,愤怒又委屈,憋屈得她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周沢忽然睁开了眼睛,把她那只掐着自己大腿肉的一只手扯下来。温热的触感从神经末梢传来,钟栀一愣。
抬起头。
长而卷的睫毛被眼泪打湿,乌黑的眼睛被水洗过,雾蒙蒙的。
周沢眸光微闪,移开视线。
想想不对,又看回去。
周沢的手温热干燥,轻易就包裹了钟栀的手。他将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修长的手指强势地挤进钟栀的手心。然后,钟栀感觉有什么被塞到她手心。
展开手,一颗糖。淡青色的硬糖。
“薄荷糖。”
钟栀当然认得这是薄荷糖,问题是,干嘛上课给她?
“吃吧。”周沢盯着她,“友情捐赠。”
钟栀心口一跳。
周沢看她还傻愣愣的,啧了一声把糖又拿走。他的手骨节均匀,形状雅致。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指甲盖呈淡粉色。他自己把糖剥了,然后捏开钟栀的嘴就塞了进去。
钟栀:“!!!!”
清凉的甜味在口腔里炸开,嘴唇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钟栀眨了眨眼睛,好半天,钟栀才后知后觉的脸涨得通红。刚才闷在胸口的委屈被他几个动作给搞得烟消云散,此时甚至还有些耳热。
周沢干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样?
啊啊啊,钟栀的脑子一瞬间懵住了。
周沢眼睛都笑眯起来:“上课偷吃糖好吃吧?我还有别的口味。”
钟栀舌尖顶了顶,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想把它吐出来。
“你敢吐,我就告老师钟栀上课偷吃糖。”
钟栀又默默吃回去:“………”
丢掉的班费最后又找到了。不过不是在吴丹的座位里,而是数学老师送过来的。
第一节课结束,吴丹把钱不小心夹到各组收来的作业本中间。然后就忘了,匆匆收齐了作业就送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数学老师看到这么多钱还开玩笑:“别想那些歪门左道啊,就算月考给老师送钱,我也不会给你们出简单的试卷!”
既然班费找到了,周沢垫的钱就应该还给他。吴丹把钱给周沢送回来。不甘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周沢似笑非笑,“你在跟我说吗?”
吴丹脸一红。
她看向周沢旁边一声不吭的钟栀,很小声地道了歉。
钟栀点点头,冷着脸什么话也没说。
吴丹脸色很难看,但是她有错在先,也就忍了。
可能是大家都很愧疚,之后同学们对钟栀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钟栀却很沉默。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太容易受到他们的接纳,但是这件事还是给钟栀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这件事之后,钟栀想明白了一件事。
虽然事情跟周沢无关,但麻烦确实是从周沢载她上下学开始。她大概率已经成了他烂桃花的殃及池鱼。所以当周沢下午放学照常载她回去,她拒绝了。
“为什么?”周沢烟波流转,拎着书包懒洋洋地歪头注视着她。
钟栀低下头,不与他对视:“我坐公交。”
钟栀不想牵扯到周沢,真实的理由说出来会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