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一点,安青儿正带着小豆睡午觉,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
是大田带着民兵过来抓人。
昨天被杨五谷当众给侮辱了一通,大田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口气。虽然当众答应了不再找安青儿和小豆的麻烦,但是对付杨五谷这种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好几个民兵来押人,安青儿不敢拦,赶过来的贺队长也不敢拦,几人只得紧紧跟在身后。
杨五谷被他们压到公社会场给绑着,大田一脚踹了上去,“跪着!”
即使再硬气,到了这会场被审判也得服输。
可杨五谷偏偏就看不惯大田那嘚瑟样,被大田踹了一脚后杨五谷没跪下,反倒是回敬了对方一脚。
“你!”大田拿过一棍棒就要敲下去。
“干嘛呢?审犯人?”主任背着手走了过来,会场这边动静这么大,他想不听到都不可能。
放下棍棒,大田讨好地给主任递了根烟,主任摆摆手,“我不抽烟。”
“.………….”大田看着主任现在嘴里还叼着的烟,心下暗骂一声,
“主任,杨五谷这小子昨天打我的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今天不仅要审他,我还要去县里告他!”
“哦,他打了你?”主任叼着烟说话,烟把上的烟灰随着说话声掉落在地。
“您看,就这。”大田指了指自己嘴角,那里现在已经变得紫青了。
“可我听到的说法不是这样,”主任冲民兵连的点点头问好,随即对大田轻声道,“听说你侮辱安青儿这个女同志,还想轻薄她。”
“冤枉,主任,我绝没有这种想法,这都是污蔑!”大田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主任笑眯眯地冲会场台下招招手,一个社员走了上来,正是公社的一个男卫生员。
那天大田正是和这个男人在枇杷树下讨论了一番安青儿的身材和脸蛋儿,还说了好一通亲嘴上、床的轻薄话。
“你说了那些不着调的话,杨五谷打你一拳很正常嘛,是不是?”主任把嘴里抽完的烟扔在了地上用鞋底碾了碾,又从耳后拿了一根烟继续抽着。
这态度,摆明就是要为杨五谷一家做主。
“主任,你是不是太偏心了点?”大田咬牙切齿的,虽说主任就是公社最大,可也不能偏心啊,“您可是父母官。”
“哪个父母不偏心,”主任哼笑道,“按我的意思,你和杨五谷俩人都有错,我一点都不想偏袒任何一方,所以按我的意思,公平起见,那就是你们俩人都要罚,怎么样?”
大田握了握拳头,他在背后说安青儿的那些难听话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岂不是自家名声都坏了?
仔细斟酌一番,大田只得认怂。
见他这么识趣,主任冲民兵连的点点头,示意没问题了,是场误会。
杨五谷看着来解围的主任心中是五味杂陈,这主任私底下和小豆说些挑拨离间的话是真,如今来替自己解围也是真,杨五谷心中感激,“谢谢主任。”
“也不用谢,要我说你那一拳头还打轻了,哪个男人要是敢背地里这么说你梅婶,老子早就揍死他了。”主任冲着台下的小豆笑了笑,他看的无非是寒小豆的面子。
正好主任的儿子虎子今天也在,虎子骑着摩托车把担心了一路的安青儿和小豆先送了回去。
回到家安青儿终于缓过神来,她在公社也待过好些年,最怕的就是那会场,刚才去那的时候差点吓软腿。
以前当知青的时候有个当地的混账男人喜欢打妻子,有一次把妻子打得呕了好多血,最后几个民兵看不下去了,压着打人的男人去了会场。
在那里,混账男人被众人批判,被打骂。那现场有些激烈,安青儿还记得那个家、暴的男人受了不少刺激性情大变,变得话少沉默了,也不再打人了。一个打妻子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恶人到了会场都被吓成那样,安青儿刚才看到杨五谷被押去那里,自然是吓得一脸惨白。
幸好主任来帮忙,安青儿对虎子一家实在是感激,本来想拿瓜子可是没货,只好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
水不到三分钟就烧开了,安青儿下了三个鸡蛋进去,又把橱柜里瓶子里的一点红糖放在碗里,最后把煮成七八分熟的鸡蛋盛了起来。
“虎子哥,知道你爱吃溏心蛋,给。”安青儿端着烫手的小碗递了过去。
连忙起身将鸡蛋接了过来,虎子闻着蛋香味儿十分满足,“三大队现在也有了一个卖东西的代售点,对你这边有影响吧?”
“还好,”安青儿不是特别担心,“我们开代售点拿的都是大队的工分,卖得好与不好,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有两个代售点,影响的无非是那点补贴奖励,也没有几个钱。
只不过,每次看见别人舍近求远去另一个代售点,安青儿他们心里还是会有些微妙的心酸与惆怅。
小豆站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