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器无奈地说:“少爷,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就按下这个,我马上来给你解绑。”
蒋西洲目光坚定道:“不用,你若真心为我好就把它拿走,贵叔,你好好守着大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熬过这段时间,我就能摆脱它的。”
过了一会他只觉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叫嚣着对某个东西的渴求,头上的冷汗直冒,开始发困发胀,不一会他打起了哈欠,到后面变成打喷嚏,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往下流……
他浑身难受地开始发抖,似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筋肉和骨血,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唇,血从嘴边溢出,喉咙里发出了野兽的低吼,一脚把自己连人带椅地踢翻在地板上,而后抑制不住抽搐了起来,他头抵在地板上,用劲挣扎了许久……
脑子里仅存的一丝意识对他鼓着劲:撑住!只需要再熬几天,再熬几天他就可以重获新生了,最终他在筋疲力尽中沉沉昏厥过去……
这天晚上,奶奶和哥哥都睡了,叶舒窈收拾完店里的收尾活。便坐在后厅的边角桌边,在本子上罗列着前世一些她记得的事件,把重要的与她关联的全部络了一遍,她需要挣钱,就要找到突破口。
她记得何家快要出事了,到时苏牧手里会压着一批货,需要处理掉,也许她可以利用他手里的货。
叶磊推着轮椅缓缓前进,狭窄的小厅里多了一把轮椅变得更逼仄了。
“爸爸,还没睡吗?”叶舒窃轻轻合上本子,转头看向他。他头发似乎比以前更花白了,他才49岁,看起来却像60多岁的老头。发黑的脸上泛着疲倦。
“我向来晚睡,记什么呢?”
“最近的一些小帐目,没什么要紧的。”
“我听你奶奶说,你不回学校想出来工作了?”
叶磊拿起茶几上的水壶,侧身从墙边的水桶里打出点水准备烧开,原本颀长的身体,现在干弱地坐在轮椅上,说不尽的寥落。
叶舒窈知道他是准备烧水冲茶跟她长聊一番了。
她主动走到茶几前,摆好冲茶的盖碗,又摆出三个茶杯,呈倒三角阵。
水开后用滚烫的沸水烫了烫盖碗,
再从红瓦罐中舀出一勺大红袍投入盖碗,高举水壶冲入盖碗,
再用盖子轻刮去浮沫,又均匀冲入几个茶杯中,再将杯子中的洗茶汤垂直互倒,
用滚球的方式快速将三个茶杯逐个洗净后又将前面冲茶的过程重复了一遍,
得到了第二次冲泡出的腊蜜色茶水后,边旋转均匀冲入三个茶杯边笑道:
“关公巡城。”
又筛出盖碗中最后几滴茶水:
“韩信点兵。”
然后双手奉了一杯递到叶磊面前笑道:“二冲最香!我冲茶的功夫如何?爸爸。”
叶磊征征地看着她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动作,最后笑道:“大学里教冲茶么?”
“怎么可能!”叶舒窈笑了,又含胸轻闻了茶味轻缀一口,微紧眉,并不是什么好茶,苦涩浓,香不足。
“用这么优雅的动作冲咱们这种茶可惜了,你现在冲茶的样子很像你妈年轻的时候。”
叶磊悠悠缀着茶,脑中却浮现当年他在客户前因冲不好茶被蒋峰训斥了一顿的画面,后来他逼窘地躲在茶水间一遍遍地练习时,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子见状笑盈盈地对他说:“磊哥,其实你只需要记住这几句冲茶口诀加以练习很快就会的。”
记忆中的女子接过叶磊手中的烧水壶,端坐在茶几前,像叶舒窈一样从容地把茶具摆好,随着手中的动作,她樱唇轻启念道:“沸水烫壶,落茶高冲,洗茶刮沫,滚球洗杯,洒茶入杯,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二冲最香,试试。”
叶磊接过叶舒窈续好的茶水,拉回思绪,饮尽一杯又道:“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完成学业,将来即使不能留在大城市工作,也能回乡嫁户好人家。家里的事,不用你一个女孩子管。”
叶舒窈又给他续了一杯道:“我记得小时候是您教我和哥哥冲茶的。”
叶磊放下茶杯凝望天井上四方的墨黛天空,“我冲茶的功夫却是你妈妈教的,其实你们小时候学的好的是你哥,你从小怕烫摔碎了不少杯子,现在看来你长大了,你找工作的事爸爸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有一点你记得,不要进入蒋家的公司。”
“蒋家?就是蒋三他们家吧?爸爸,你放心吧,我会避得远远的,爸爸你能跟讲讲妈妈失踪的事?我总感觉妈妈还在的,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我以前不懂事,只顾自己,现在我不会抛下你们的,我会想办法医好哥哥,也会想办法找妈妈。”
叶磊看着一夜间成长起来的女儿,老泪纵横,他抬头抚上她的脸道:“你本不需要背负这么多的,是爸爸没用,如果不是我当年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就不会去赌博,不会欠下巨额赌债,不会被追债的人吓得撞上车子,弄得自己成了废人。”
叶舒窈握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