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一个红头发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没有?”扶光的脚尖轻轻地踢了踢躺在地上逐渐恢复生气的少年。
他空洞的双眼和扶光曾经在月亮湾所见的拾荒老人一样,就像被蛆虫蛀空的枯木。扶光对此表示见怪不怪,或许经历了两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后,她的眼神也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空洞无比。
“死了。”地上的少年嘴唇开合的很快,扶光闻言心里一悸。他不像是在说假话,可切茜娅的信息应该更为准确,更何况既然是被作为拍卖品展览,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
扶光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里的想发甩出去,那个女孩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拍卖品,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那她是怎么死的?”
少年的手掌撑着地起身,那双深邃的黑眼睛里透射着明晃晃的杀意。
他歪着头唇齿间溢出笑音,却阴冷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扶光注意到少年不断把玩着手指,那是一种来自于捕猎者的玩味。
关押众人的笼子其实紧贴着泥土,少年眉尾一挑,笑说:“当然是我杀的她,谁让她……总是把我当猪狗来使唤呢?”
噗嗤——
“呃……呃……”鲜红的血很快被拔地而起的土刺吸收,穿透人体的棱形土刺又拔高了一尺,只一刹那,笼子里一半的人就都被土刺穿腹而过高立起。扶光纵然反应迅速,也没能及时避开那些土刺,好在,她只是擦伤了些皮肉。
被水球包裹着的柔软躯体还在掌握着平衡,而少年再一次挥动手,铁质的笼子逐渐被土包裹寝室,所有的氧气都被隔绝,扶光在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可土系对水系的天生克制让她浑身酸软颤栗不已。
水球也在肉眼可见的缩小,扶光甚至能感受到水汽蒸发。
“不是……”扶光压下唇角,“怎么什么坏事儿都冲着我来啊。”
她是要被全世界的疯子都殴打一遍才能转运吗?
“你看,她就在那里。”少年咯咯地笑着,扶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之前笼子里的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座座土制成的雕塑,而扶光则看见那个骤然出现在自己左侧的雕塑。甚至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变成了土。
在土的影响下,她本就不稳定的治愈术式也渐渐失了效。扶光看着被划破的衣裳已经被血浸染后,勉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一看你就是个喜欢雕刻的人,我常听别人说艺术家大多都疯疯癫癫的,真可惜,你只占据了疯癫,丝毫没有艺术气息。你可真是,土掉渣了。”
这句话很显然激怒了眼前看起来病怏怏的少年,扶光这时才回想起切茜娅对她的“忠告”。在无数次拨通失败后,切茜娅终于和她产生了连接。
扶光大声喊道:“长官!救命啊!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我自身难保。”
切茜娅那边的声音同样嘈杂,刀剑穿透血肉声,嘶吼声与呐喊声也全都交织在一起。还有谢依低哑的笑声,很快,切茜娅的通讯中断。
在水球彻底消失之前,扶光眼尖地瞥见了那座独特的雕像似乎有所松动。
在这样的狭仄空间里,用弓绝对不是上乘选择。扶光刚想转换位置,右脚一阵疼痛就迫使她转移了注意力。
无数土块就像蟒蛇般桎梏了自己的右脚,而扶光在低头的须臾间便后悔不已。切茜娅同样也和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要把注意力从敌人身上移开,尤其是在面对异能者时,一旦移开了注意力,就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和百分之九十五的致残率。
明明是个年轻人,可笑起来的声音却像老鬼一样阴毒。
忽然,扶光感觉到指尖在不断地变热,她用余光去睨,蔚蓝的丝线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血红,而地上那些惨死之人的血液也不断地被丝线所汲取。
灼热感愈发地叫扶光感到暴躁,少年注意到她眼里的红血丝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后谨慎地后撤一步,将攻击转换为防御。
血红的丝线眨眼间就像爬行虎般遍布在土墙上,血并非是水,可血里面也含有水。尽管血液里大部分都是水依然会被克制,但剩下的那少部分液体,便成了扶光的反击。
扶光注视着排排列列的雕塑低声:“抱歉了。”
被丝线切断头颅的雕塑又一次地流出献血,丝线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袭向少年,而那张网又有一处空缺,恰好地避开了那座特别的雕像。
“啧,麻烦的家伙。”扶光听见他的抱怨,拔地而起的土墙被丝线切割成块状,但这并非是扶光的术式,只是最基本的攻击。
她双掌相贴,将那些浓稠的血液汇集在一起,逐渐幻化成箭的模样。虽然不是万箭齐发,但这么小的空间里,她不信眼前这个不识好人心的疯子能躲得过。
嗖——
红箭似是撕裂了风般急速射向少年,扶光感觉自己的十指像是被什么牵引般逐渐分开,她翻腕抬掌,两支箭合在一起变作小型的能量波伴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