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听到妈妈来电话了,马上跳下床,从卧室跑了出来。她趴在电话旁,按下免提键,听着电话。
刘海英说:“妈,北北,你们都好吧?我现在有个紧急情况,想求妈帮忙。”
陈子心里咯噔一下,说:“什么事,快点说。”
刘海英把京海医院一对医生夫妇感染非典去世的事说了一遍,让陈子出面设法联系死者的老父亲,安慰安慰他。
陈子听着,表情越来越严肃,说:“这太惨了!你们别太难过了,这事交给我办吧……”
北北抢过电话说:“妈,你好吗,你和爸爸千万注意,可别传染上非典,我还等着你们回来,带我去旅游呢……”
刘海英听着女儿的话,一时说不出话来,眼圈红了。
陈子挂上电话,心情十分沉痛,还有刚才那两个没有留下姓名的年轻人,更让她放心不下,她该怎么办?这时,她忽然想起郑晓华和她的爱心网站,于是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郑田野听到客厅电话的铃声,从卧室出来拿起电话,听出了陈子的声音,吃了一惊,说:“老姐姐,你好啊!半夜来电,必有要事,王卉去处理海员事件了,没在家,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喔,你找晓华啊?她在。晓华!电话!”
郑晓华从卧室出来问:“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
郑田野说:“是陈子。”
郑晓华知道,陈子这么晚了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急事,连忙接过电话,说:“陈大妈,我是晓华,有什么事,您说吧。”
陈子告诉她刘海英打电话托办的事,和她商量联系去世的医生夫妇的老父亲,设法安慰他,并向他提供帮助。
陈子说:“我们小区还在隔离,我出不去,只好托付你们青年志愿者了。另外,刚才我还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是一个年轻姑娘和他的男朋友打来的,我很担心啊……”
郑晓华听了以后,对陈子说:“我知道了,您放心,这两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在一旁的郑田野问:“出什么事了?”
郑晓华放下电话,对郑田野讲了陈子托付的事,说:“爸,这件事得请你出面,陪我走一趟,去慰问死者的老父亲。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特别是那个孩子。这可是发挥你擅长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了。”
郑田野想了想,说:“按理说,这应该通过组织……”
郑晓华不等郑田野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又是组织,您就不能个性化一点儿?组织是组织、个人是个人!”
郑田野想了想也对,心理安慰这种事还是个人出面比较好。善后的事组织再出面。
“好,我就跟你跑一趟!是现在吗?”郑田野爽快地答应了郑晓华的请求。
“现在?您真逗,大半夜的,还不把人家吓着?”郑晓华被老爸逗乐了。
郑田野挠了挠头,说:“也是,那就明天,一早咱就出发。”
“一言为定!”郑晓华郑重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依靠老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这时,她又想到了虹光……
虹光正在酣睡,郑晓华的电话把他吵醒了。
郑晓华在电话里说:“你马上起来,开车到我家,有急事!”
虹光立刻睡意全无,说:“我马上来!”
夜深人静,海员俱乐部里没有客人了。服务生依着吧台在打盹。
大刘和方燕戴着口罩走进来。他们径直走进洗手间拼命地洗着手,然后用烘干器烘干。
大刘走到吧台前,敲了敲台面。服务生被吵醒,说:“先生,这里马上就要封门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大刘假装不知情,说:“什么封门?我记得你们是24小时营业。再说,你们也没锁门啊。”
服务生说:“这不是非常时期吗,对不起,刚才听说要封门,我正犯愁呢,忘了锁门了。”
大刘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说:“少废话,给我来两杯可乐。”
服务生忽然认出了他:“噢,我想起来了,您是电视台的摄象记者,傍晚的时候你俩才在这儿喝完咖啡,怎么又来了?你是来采访疫情的吧?”
大刘顺水推舟,说:“你说对了,我就来采访的,你们这儿为什么封门呀?”
服务生悄悄对大刘说:“你没听说,一艘外籍货轮有两名船员感染非典了,说我们这儿嫌疑最大,马上就要来人调查……”
大刘假装不知道,说:“哦,原来这么回事儿,这么说,我俩是这里封门前最后的顾客了?这个新闻好,你可别把我们轰出去。”
服务生赶紧说:“你要是不怕被传染,我就破一下例,为你俩提供服务。”
大刘哈哈一笑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服务生说:“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等着被隔离呢。你俩喝什么?”
大刘说:“咖啡吧。”
服务生说:“对不起,咖啡没有了,只有可乐。”
大刘说:“那你还废什么话,就可乐吧。”
说着,大刘和燕在一个桌前坐下。不一会儿,服务生端着一个托盘,拿来两杯可乐,放在桌上。
大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