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子正在整理电话记录,嘴里念叨着:“今天又有11笔赞助,算起来,小海风的赞助基金也有十五、六万了,至少够孩子上学用了……”
北北走过来,说:“姥姥,刚才电视说,有一名非典患者从铁路医院跑出来了,正发动群众找呢。”
陈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说:“是吗?太大意了,这还得了?”
北北着急地问:“他不会跑咱小区来吧?”
陈子说:“傻孩子,咱们这是隔离小区,他进得来吗?”
这时,电话铃响了。陈子拿起电话说:“喂,你好,这里是陈子热线……”
店主老头在电话里说:“我呀,有件事儿,得跟你说说。刚才有一个小伙子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向我问路,现在不是闹非典吗?我没敢搭理他。后来看到电视上说,一个非典病号从医院跑了,我估摸是他。”
陈子连忙问:“他跟你说要到哪儿去吗?”
店主老头回答说:“我这人耳聋眼花,记性不好,光顾害怕了,没听清他说要上哪儿去。”
陈子又问了老人的地址,撂下电话说:“这下可麻烦了!”
周六一遭到小铺店主的拒绝,又来到一个刀削面铺前,见里面亮着灯光,就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小伙计在打瞌睡。周六一站在一边不知是不是叫醒他,最后还是下决心敲了敲桌子。
小伙计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操着山西口音:“关门了,不卖了,你走吧!”
周六一说:“俺不是吃东西的,是问路的。”
伙计睁开眼睛,看着他,好像他乡遇故知,顿时来了热情,说:“呀,听你口音是山西的,啥地方的?”
周六一回答说:“山西运城的。”
伙计听了很高兴,连忙让座说:“呀,咱还是老乡呢!你快坐!你是干啥的?”
伙计的热情劲儿让周六一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连忙坐下说:“俺是厨师。”
伙计上下打量着他,感到很奇怪,问他说:“你咋穿着医院衣服呢?”
周六一连忙掩饰说:“俺是医院的厨师。”
伙计疑惑地问:“你半夜出来做啥?”
周六一说:“去看俺女朋友。”
此时,店铺里还开着的电视机里传来滚动播出的新闻查找周六一。伙计看了一眼电视,没理会播音员说的内容,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说:“咿,电视说的那人有点像你。”
周六一连忙低下头,怕他认出来,说:“你别瞎说!俺长得没那么磕碜。”
伙计被他逗笑了,连忙安慰他说:“开个玩笑嘛,俺在这孤独的夜里遇到老乡,特别亲切。你有啥事,就说嘛!”
周六一问道:“京海市艺术学校咋走?”
伙计连忙告诉他说:“你算问着了,就在对面那个巷子里。你女朋友在艺校是做嘛的?”
周六一说:“是学舞蹈的。”
伙计听了羡慕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说:“呀,你好福气,跳舞女孩都好看哪!”
周六一沮丧地告诉这位老乡说:“好啥呀,都要跟我吹了!”
伙计听了,装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说:“女陈世美呀?”
周六一听了这句扎心窝子话,感到自己特窝囊,下决心一定要来一个了断,说:“俺这次来,就是要和她说说清楚。你这儿有电话吗?”
伙计感到他这话挺没劲,失去了刚才的热情,说:“没有。马路边上有投币电话。”
周六一摸摸兜,说:“呀,俺咋把钱忘了带了?”
伙计看了看这个可怜人,从钱箱里掏出一把硬币扔给了他。
周六一说了声谢谢,抓起钱,跑了出去。伙计打了个哈欠,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周六一从刀削面铺出来,来到路边树荫下的投币电话罩下。一辆警车从对面路上徐徐驶来。周六一连忙隐藏在电话罩的阴影里,看着警车走远,赶紧掏出硬币投进电话,掏出一个小本,就着月光拨起电话来。
京海市艺术学校女生宿舍里,胡桃带着耳机听着随身听;白杏在弹着吉他,唱着流行歌曲。王芙蓉穿着紧身练功服拿着脸盆跳着芭蕾舞步,旋转着走进宿舍。
胡桃摘掉耳机从上铺探下头来说:“喂,你咋这么高兴呀?是不是男朋友又给你KS了?”
王芙蓉放下脸盆,假装生气说:“讨厌,你再胡说,我可揭你老底了!”
胡桃连忙说:“好好,我不敢胡说,我投降还不行吗?”
白杏心情糟糕透了,啪的一声拨断了琴弦,把吉他往床上一扔:“行了,你俩烦不烦呀?”
胡桃和王芙蓉一瞧白杏不高兴了,都不再说话。胡桃继续听她的随身听,王芙蓉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哄着白杏说:“白杏,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烦,想你男朋友。”
白杏就是周六一的女朋友,她噘着嘴说:“我可不想他。像个幽灵,老缠着我,躲还躲不过来呢。”
胡桃摘下耳机说:“想开点儿,没啥了不起的!”
这时,宿舍的电话铃声响了。王芙蓉顺手拿起电话说:“喂,找哪位?……”
电话是周六一打来的,王芙蓉捂住电话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