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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1 / 3)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润湿了洁白的里衫。宁锦婳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狼狈地呜咽出声。

男人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裂痕。

两人幼年相识,可以说最了解对方的脾性。除了陆钰刚出生时那会儿,她何时有过这般脆弱的样子,更别提在他面前。

陆寒霄抬起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上,薄薄的衣料挡不住她颤抖的身躯。他想说些什么,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莫哭。”

“婳婳,莫哭。”

温热的泪珠一下一下落在他的手背上,似有千斤重。

宁锦婳也不想这样,她不愿在他面前丢脸,可她控制不了!可能往事太过不堪,也可能宁府的覆灭彻底压垮了她,心中所有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止不住。

过了许久,她终于平复下来,说话一抽一抽:“你、你去给我打盆水。”

陆寒霄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跨步走过去,挽起衣袖,把柔软的锦帕在铜盆里浸湿。

“婳婳,可是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了你?”他斟酌着词句,决口不再提陆钰。

宁锦婳闷着头,声音嗡嗡地,“没有。”

她身心俱疲,无意再和他纠缠。况且欺负她最多的不是他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

陆寒霄再次沉默。

他本就寡言,尤其是成婚后,先皇调任他到神机营当值,动辄几个月不归府。夫妻聚少离多,即使深夜归来她也睡了,两人甚少交心。后来发生钰儿的事,她更是怨恨陡生,对他再没有好脸色。

也罢,日子还长,以后再寻合适的时机解释罢。

宁锦婳用锦帕沾沾眼角。她揽镜自照,看到眼尾泛着红晕,心想明日起来肯定会肿。她这个年纪又不是年轻的小姑娘,若是明日让下人看到,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她想了半天,看向罪魁祸首,“陆寒霄。”

“去给我拿个土鸡蛋来。”

用凉鸡蛋滚一滚,明日或许会好些。

“……”

“怎么?你不愿意?”

宁锦婳讥讽的话还未出口,就听男人皱着眉头反问,“我并非不愿,只是婳婳,去哪里找这个……土鸡蛋。”

君子远庖厨,更何况陆寒霄这样的天皇贵胄。他用的膳食都是膳房烹制好端上来的,而宁锦婳?

出嫁前是公府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嫁后是世子妃,即使宁府被抄后,她依然是镇南王妃,从未受过世间疾苦。想要什么,吩咐一声自会有人呈到眼前。

于是,因为一颗土鸡蛋,方才抑郁的氛围一扫而光。这一对尊贵的夫妻在房里面面相觑,颇有几分好笑。

陆寒霄轻叹了口气,“我唤下人来。”

宁锦婳想也不想,“不要!”

她才不要旁人看见她这副样子。

新任的镇南王垂眸沉思,正在考虑是否唤暗卫出来,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主子,您睡了么?”

是抱月。

宁锦婳清清嗓子,尽力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何事?”

“是小主子,小主子方才醒了,正闹腾得起劲,谁也看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宁锦婳瞬间脸色大变,哪儿还顾得上什么颜面,一把扯过衣挂上的披风,疾步推开房门。

***

西厢房,烛火摇曳,照得屋里亮堂堂。

才三个月大的小团子被缎面襁褓裹着,在拔步床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四肢。嘴里咿咿呀呀,闹得欢腾。

宁锦婳忙把他搂在臂弯里轻摇慢晃,不一会儿,小团子逐渐安静下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咧着嘴笑。

“还是主子有办法。小主子闹了好一会儿,谁都不好使,到底是——”

“咳——”

宁锦婳递给抱月一个眼神,她轻轻拍打小团子的后背,问道:“喂过了?”

“奶娘后晌儿来了一次,晚膳那会儿又来了一次,小主子都吐奶了。”

她伸手到襁褓里摸了摸肚皮,软软糯糯的,确实不是饿着了。

莫非是生病了?

宁锦婳担忧地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可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只笑咯咯地挥舞着拳头,攥着她垂下来的发丝玩。

她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秀眉微蹙。

“抱月,你看宝儿的额头是不是有点烫。”

“好像,是有一点儿。”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她声音一滞。忽的反应过来,这里是远离主城的别苑,附近两里地都找不到一户人家,现在这么晚,天寒地冻,上哪儿去请大夫。

此时,默立在一旁的陆寒霄开口道,“不必。”

见她如此上心,他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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