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的暖光在夜幕中晕着光圈,灯下飞蚊聚集,一路延伸到宿舍楼下。
唐念动作迅速地下车关车门,流畅的背起书包,一路狂奔回宿舍,可达鸭在背后晃悠。
夜色中她背影有些单薄,细软的碎发落在雪白的后颈,也顾不上整理,急着往宿舍楼跑去,像是有豺狼在追她。
陈知礼没急着走,暗格车窗缓慢降下,手肘搭在窗上,从一旁储物盒拿了颗薄荷糖剥开,视线失神地聚焦在某处。
路边有说笑的小情侣经过,男生把女生送到宿舍楼下,女生挥手和他告别,走了几步又被男生拉回来。
“闭一下眼睛好不好?”
小姑娘不知她要做什么,还是配合地闭上眼。
男生踮脚,鼻尖埋进她的颈窝,像是小动物似的嗅了嗅,亲在她雪白的耳廓。女生肉眼可见变得局促:“你干、什么?”
“亲一下啊,你怎么脸红了。”
“才,才没有。”
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照的昏黄,像是陈旧电影胶片。
陈知礼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动人,大概是他太久没做过这样的事,竟油然生出几分艳羡。
手机轻震,陈知礼收回视线,看到陈妈妈发来的微信。
妈妈:【儿子,在干什么呢?】
陈妈妈年轻时是位运动员,退役后在国家队当教练,最近退休在家刷多了熬夜猝死的小视频,开始严格把控起他的作息,一到十一点准时叫他睡觉。
陈知礼看了眼时间,果然十一点了,准是又来催睡觉的,于是他随便敷衍了几句:【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
然后熟练转移话题:【您呢?】
妈妈:【我在你车后的路灯下面:)】
陈知礼:“……”
陈知礼下车,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陈知礼的母亲赵淑兰年逾五十,但保养得宜,她正抱着胳膊打量面前的宿舍楼,亮着灯的窗户从外看过去像是一排排整齐的方格。
她摇着头,跟他感叹:“现在的年轻教师也太拼了吧,晚上都不回家,你看看,每个宿舍都亮着呢。”
“这栋是学生宿舍。”当然亮灯了。
“这里不住老师啊?”
“不住。”
“那……刚才从你车上下来的也是学生?”
“嗯。”
一时之间,赵淑兰看着他的目光忽然富有深意:“那她成、成年了吗?”
“……”
“未成年咱可不兴下手,这是犯法的儿子。”
“……”
陈知礼略无语:“妈,你觉得你儿子是禽兽?”
“这……我暂时不是很确定。”
说完,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陈知礼很快从她的眼神看出点别的意思,可能是……鄙视?
没错,就是鄙视。
陈知礼立马打断她的发散思维:“别乱猜了,今晚实验室聚餐,我把女生们送回来,仅此而已。”
“们?哪有们啊?”赵淑兰四处张望:“我明明就只看到一个女生,你妈还没老花眼。”
“……”
能不能别这么较真。
“您今晚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吗?”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
一经提醒,赵淑兰想起来了:“哦对,我来给你和阿聿送几条秋裤,天冷了该穿秋裤了。”
她手里只提着一个购物袋,剩下的这个显然是给他的。
陈知礼并不是很想收:“现在才十月份。”
“十月份怎么了?十月份还不穿秋裤等到什么时候穿,我跟你讲啊你们别总觉得自己年轻不当回事,身体是自己的,你看看我都五十四了身体健康,一点毛病都没有,都是因为年轻时好好听你外婆的话,每年刚到十月就穿秋裤……”
“行行行……”陈知礼搂过她的肩,拉开车门,赶紧把这尊佛请进去:“我回去就穿,走吧,先送您回家。”
赵淑兰终于心满意足上车,扣着安全带,每个上了年纪的母亲都会关心孩子的感情问题,赵淑兰也不例外,又开始八卦:“刚才坐你车的女孩多大年纪,什么专业,哪里人?”
怎么又绕回去了。
“跟您没关系。”陈知礼直视前方,发动车子。
赵淑兰不满意他的敷衍:“问问怎么啦,妈妈是过来人,也年轻过,知道女孩喜欢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真要对人家有心思,妈妈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没有的事,您少操点心。”
“切,看你这态度估计也追不上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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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陈知礼去广州参加一场国际性学术论坛,为期三天,近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参会大佬,在各展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