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从她们奔涌而来。
“快避开！”
同面粉一道被摔落地面的马车夫嘶吼着，焦灼又无力的看着马车即将撞入人群。
兵荒马乱下，林瑾荇被四处逃窜的人群推搡着，跌倒在地。
“姑娘”，被冲散的翠蕊和翠莲隔着人海四处呼唤着。
林瑾荇用胳膊挡在前方，粉末落入眼睛，火辣辣的刺痛让她难以睁眼。
“荇儿！”
“长姐！”
人群间传来哀切的哭喊。
暴躁的马匹毫无留情的冲来，就在众人都以这马蹄下的女子凶多吉少时。
电光火石间，一黑衣男子夺过车夫手中的长鞭，踩着木板，飞檐走壁后翻身而上。
一记响亮的鞭声后，马匹仰天长啸后，身行一晃，马蹄堪堪在女子身侧落下。
极淡的梅香从上方飘散而来，林瑾荇勉强睁眼，泪眼朦胧下，只见一凌厉的狭长双眸一闪而过。
“离开！”
他厉声道。
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他右臂肌肉虬起，扯着缰绳朝后扬起，马被强硬的后退几步。
但危机并未解除，被压制的马，在一声哼鸣后，愈发狂躁不止，马蹄翻腾，地面颤动，它不甘的想将背上之人摔下。
林瑾荇摸索着后退，翠蕊和翠莲见状立即跑来，扯着她朝外避去。
三人向外快跑了几米，只听见一声撕裂心裂的长啸后，
“碰—”
重物坠落，粉尘飞扬。
湿润的空气裹着浓郁的血腥味从后背袭来。
所有的声响皆戛然而止，只留一股肃穆的寂静，平白引人背脊发凉。
锦蜀绣花鞋边不知何时粘上了泥团般的血渍，如盛开的殷红梅花。
一滩鲜艳的红沿着地面缝隙向四处蔓延，清晰呈现在她视线里。
“哇”
沉寂被打破，有孩童的哭叫声响起，还时不时传来呕吐之声。
林瑾荇侧头回望，上一刻还在癫狂的马匹，此时已倒在血泊中，内脏裸露一地，血肉翻涌，已然断了生机。
翠蕊倒吸一口凉气，翠莲浑身颤抖：“死…了。”
死去的马匹眼睛瞪得极大，它双目血红，似不甘，似恐惧，又似怨恨…
林瑾荇盯着那双眼睛，头部又开始钝痛。
“姑娘”，翠蕊感到她手心的汗，担忧的呼唤。
林瑾荇强硬的将思绪拨回，不再看那匹马的眼睛，把目光落到了那救了自己的黑衣男子身上。
他的脸上血痕斑斑，已看不清他原有的样貌。
鲜血喷洒在他衣衫上，又汇聚在衣袖处，成一屡血水，一滴连着一滴的坠落。明明手中还握着染血的匕首，但那双眼睛里却是无悲无喜。
没有杀戮后的亢奋或惊恐，甚至连先前那控马时显露出的骇人气魄也全然消失，如果不是他浑身染血，手握匕首，林瑾荇只会觉得杀马之人另有其人。
林府众人围了上来，林三爷搂着快急昏的刘氏，确认林瑾荇无碍后，夫妇二人眼中焦灼才散去。
林钰环取出手帕，双眼通红的递了过去。
林允知皱着稚嫩的脸，担忧问道：“长姐，可有受伤。”
翠蕊接过巾帕，擦拭着林瑾荇脸上沾染的粉尘。
高氏一直转动手里的佛珠，直到看到她无瑕的脸庞，道了句阿弥陀佛，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又看着她略微凌乱衣襟，不由焦虑得冲她身边的奴婢发火道：“没规矩的东西，六姑娘这幅样子，还不快扶她到马车上！”
刘氏才缓了缓心情，又听见高氏开口之言，顿时怒气上涌！
这亲孙女刚死里逃生，这当祖母无半分宽佑之语就罢了，眼里只盯着这些。
新仇旧怨涌上心头，她甩开林三爷放在腰间的手，上前为女儿整理好外衫，带着女儿，一言不发的径直朝马车而去。
三房的奴婢见自己夫人如此做派，都默默跟随其后。
京都这边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全部低头，不敢去触老夫人的霉头。
林三爷不敢去追已上了马车的夫人，也不敢看黑了脸的母亲。
“你娶的好媳妇。”高氏气笑，对林三爷嘲讽道。
林三爷下意识出言维护：“母亲，蕴娘只是…”
高氏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听他的说辞，他这个儿子早已被这刘氏迷得神魂颠倒。她冷哼一声，也直接离开。
又走了一堆人后，只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林三爷看了看两扇紧关着的车门，面上愁苦。
站在原地的林钰环和林允知更是瞠目结舌。他们隐约知道母亲和祖母不和，可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此时红玉走来，说夫人让七小姐和大公子过去。
“我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