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呈恩的记忆一直都是模糊的,像是蒙了一层纱,但是他记得他站在院子里仰望那栋教学楼时视野角落就有红红的樱桃,记得一些灰蒙蒙的街头,尤其记得他被辛作铮父母讨要带走的那天,个头小小的辛作铮倔强地站在大门口,死死捏着门框,大大圆圆的眼睛通红却没有一滴泪水,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将失去最后一个伙伴,漆黑的门洞仿佛一张大嘴,要把她吞噬。
那一幕,在他恢复神智之后,便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桑七星看到两人站在那里,便走了过来,对辛作铮说道,“你先留在这里,等下任局和吴主任会来看看你的情况。”
“你们要去别墅了?我和你们一起去。”辛作铮按灭还在燃烧的烟,“我同事的车和我的匕首都得取回来。”
“不方便,别墅已经被警戒线圈围起来了,现在闲杂人等不允许进入。你同事的车和你的匕首不用担心,你描述一下匕首的外形和可能掉落位置,我们会帮你取回。然后你在这里安心等任局和吴主任,稍后他们会来。”桑七星干脆地拒绝。
略一回忆,辛作铮详细描述了一下那把匕首的外形特点。“匕首是有些旧的银色,大约长25厘米,中间刀脊上分别刻有七朵七瓣莲花,六朵已开,最后一朵是含苞形态。”那把银色匕首是她见到第一眼时就相中了,她当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一个声音在心里不断说,「那是你的」。
桑七星转头看 向这个到北京之前就已经在灵异届里颇具知名度的新人,“许师兄,你留在总部还是一起出现场?”
对于处理恶鬼的事情,许呈恩并没有太大兴趣,在门派里时,他虽然不下山,但是也出手为前来求助的人驱过鬼。“我留在这里。”而且他本身是以疗愈术法和卜算见长,对于收鬼之类的并不太感兴趣。
桑七星、酒灵、万河、欧慕、姜青林五人稍作整顿,小分队就出发去往别墅。
烟已经掐了,许呈恩陪着辛作铮站门口站了会,头顶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重叠又疏离。
“回吧。”辛作铮说道。
俩人回到医务室没过几分钟,推门而入三人,第一个是个身着深蓝中山装、体态板正的中年男人,中间一位是黑色长款连衣裙的矮个子中年女士,最后是身着灰色滚白边道袍、仙风道骨的姜守山。
中年男人和女人分别是桑七星口中的任局和吴主任,任局是特殊事务处理部京海分局局长,全名任理讷。吴主任全名吴悔,是特殊事务处理部京海分局典籍组主任,主管典籍档案相关。两人简单自我介绍后,便由吴主任拿了一本甚是厚重的蓝皮书,给辛作铮,让辛作铮在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吴主任伸出手掌按在书皮封面上。
姜守山也趁此机会细细观察辛作铮的面相。
回到办公室,吴主任面色不虞,“生死录无法看到她的生前身后路,只能看到一片黑色浓雾。此女完全是不安全分子,应当暂时关押起来,让总部派人仔细研究。”
“不妥,她是一个没有任何恶劣行迹的普通人。我们不能凭白关押。”任局否掉了这个判断。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掌控自己的力量。如果掌控了,这样满身戾气之人,怎么不会危害世间?”吴主任继续辩驳道。
“此言差矣,刀要看握在谁的手里,自古以来人是可以胜命的。何况国家成立我们特殊事务处理部是为了保障人鬼妖三界平安和谐,让灵异界可以正常运转,我们怎可擅用手中的力量,挥刀向尚无任何恶行的普通人。”任局语气郑重起来,这下吴主任也无言反驳。
“姜老,您有什么看法?”任局转头问姜守山。
银月玄楼虽然在世间声明不显,但是在灵异界却一直都有他们的传说,传说银月玄楼供奉上古神族,自炎帝时期传承至今,数百年消失一次,再出现时必更换位置,在他们选定的地理位置上加盖一栋九层木楼,取名银月玄楼,时间久了,银月玄楼便成了门派的名字,门派疗愈系术法和推演卜算皆是首屈一指,据说门内曾出现过可以推演天命之人。
姜守山是银月玄楼第一百七十六任掌门,多年前特殊事务处理部初建时便邀请过姜守山出山,当时他只说时机未到,不能下山。不过也派出了门内弟子支持特殊事物处理部的组建,当初的弟子不少已经做到关键岗位了。任局所管理的六局十六组组长就是姜守山的一位师弟姜守河。
“此女生辰八字乃是纯阴命格,按理应是极柔极弱,容易被鬼邪侵袭、性格柔软无主见。但偏偏她满身戾气,双眼含怒,鬼邪不侵,命刚运硬,刑克周边……性格”正说着,传来敲门声,恰好是桑七星他们回来复命,姜守山也顺势将未尽之语收了回来。
桑七星脸上不是任务成功的喜悦,而是有些纳闷,“确实在现场找到破碎玉牌,玉牌上也残留怨气,但是恶鬼不见踪影没有查到恶鬼的踪迹。”掌心上托起碎成几块的地藏菩萨玉牌。
吴主任拿出手机在一个特殊的APP上点点,查出玉牌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