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胳膊,怎么能看出有纹身?”
“纹身的墨水会残留在淋巴中,就算把纹身洗掉也一样。”江莱没注意到孙铭的表情,把注意力放到下一个尸骸上,“人的颈部,腋下,腹股沟,都有淋巴结。”
“想起什么了?”沈骁问孙铭。
孙铭的脸在火光下时明时暗,“在大本营那个晚上,我和一群人打过牌,里面有个大哥,也是猎人,左撇子,纹了满背的图案。”他使劲儿摇摇头,“不对,我记得他说,他们小队要在大本营休息一段日子,算算时间,应该刚从大本营出发才对!”
沈骁手中的笔一下子划破了纸张。
“还好不是那位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毕竟一起玩儿过,终归觉得心里不舒服。”孙铭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江莱突然停手,抬头看着孙铭,眼里满是惋惜的神情。
沈骁走到孙铭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俩...怎么...了?”孙铭感觉气氛不太对,不由紧张起来。
江莱站起身,摘了手套,“在洞穴基地的时候,我的主要工作是毒物鉴别,辨别死者身份只会个皮毛,所以不保证绝对准确。”
“总归比我们专业。”沈骁说,“结论是?”
江莱走到第三具尸体前,“男性,只有上半身,尸斑聚集在胸口和肩膀附近,肋骨处有树叶型胎记,推断死亡时间不到一周,而且死后尸体曾被倒挂了一段时间。”
她又走到另一条没有手的断臂前,“右臂,性别无法确定,死亡时间应该也不到一周,猜测和只有上半身的死者前后脚遇害,”转过头,她又指向写下冰棘巨兽信息的那只断手,“右手,性别无法确定,死亡时间应该最近,24小时以内。”
孙铭咽了口吐沫,“死亡时间不同,意味着这五个人不是一个小队,而是在不同时间被杀害的猎人...”
“每个人都只留下身体的一部分,”沈骁合上本子,“上半身,下半身,有手的左臂,没有手的右臂,还有一只右手,像是特意而为之。”
“除了没有头...正好拼出一个人。”孙铭声音颤抖的说。
“还有,生前有纹身的那个人,至少是半个月前就死了,也可能更久,”江莱说,“死后的一段时间暴露在温暖环境中,所以发生部分腐败,但很快又进入低温环境,低温制止了腐败,才能保存至今。”
孙铭脸色变的煞白。
“如果,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位大哥,结合死亡时间和你提供的信息,他应该不是死在路上,而是死在猎人大本营,死后左臂被截断,一路带到了这里。”她看向孙铭,“如此猜测,猎人大本营应该已经遭到袭击,最糟糕的情况下,或许已经不复存在。”
庇护所内,沈骁把刚才江莱的发现告诉另外两人,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格外压抑。
篝火劈啪作响,每个人脸上都是阴霾。
“五具尸体不是同一个小队,也不是同一天死的,甚至连死亡地点都有可能不在一处,可却同时出现在积雪里?”郑勋第一个开腔,“这像不像动物存粮?在不同的地方找到食物,然后全都搬运到一起藏起来?”
“嗯,很像,”江莱说,“只不过把食物换成尸体而已。”
“冰棘巨兽不吃死尸,”孙铭感到背后全是冷汗,“收集来有什么用?”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挂在墙上当摆设,猎人大本营是野外唯一一个人员集中的地方,大本营又光秃秃的,连个像样的围墙都没有,想想还真是凶多吉少,”郑勋思考片刻,“头儿,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五具尸体都没有头颅,剩下的部位刚好能拼成一个无头尸,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明显是冰棘巨兽有意而为之,”沈骁也想不明白,“可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折磨猎物?”
“可能是为了报复。”洪展低声说。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以前的工头最早在温泉基地运输队干过,有一次大家喝多了,他吹牛说在运输队见过冰棘巨兽,还说那时候很多写着危险品的货车后面,其实都关着冰棘巨兽,守夜人用它们做实验,”洪展说,“当时没人信,大家都觉得他在说大话,现在想想说不定是真的。”
“实验?”孙铭问。
洪展点头道:“嗯,温泉基地原先有专门研究怪物的部门,这个部门很危险,每个月死在实验中的人非常多。”
“我也对这种实验有过耳闻,据说实验过程极其血腥,刀割火烤的,斩断四肢的,还有活生生开肠破肚的,”郑勋说,“冰棘巨兽学习能力很强,这么一联系,真的有可能是报复!”
“那会不会...”孙铭艰难的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藏着好多个无头尸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怪物们已经开始做准备,无夏之年是跑不掉了,接下来的日子很不乐观,我们得尽快把这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