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毫无生机安静躺在雪白的毛毯上。
一瞬间夏洛克感觉有些窒息,他慌乱地扒开上前查看情况挡住路的警察,下楼梯时险些摔了一跤。
可是他居然忘记取钥匙了。
隔着冰冷的金属他眼睁睁地看着鲜艳的红色从苍白的脸上缓缓流淌下。
那么小的身体里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夏洛克有些讨厌红色了。
有人在叫她,是谁?是安米尔吗?好想安米尔啊。
恍惚之中,鲜血从眼睛,耳朵,鼻子,嘴里流出,找回一点理智的苏尔觉得这次身体都要被能力的爆发撕碎了。
好痛啊。
约翰没事了应该,夏洛克也很好,哈德森太太应该也没受伤。
睡过去吧,睡醒了就去找安米尔。
又是一个难得晴朗的无雾之昼,和煦的阳光温柔地为这座繁华的城市披上华裳,时间流动,金色的裙摆滑落一角轻飘飘地落在沉睡着的少女身上。
苏尔再次睁开眼睛时又闻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皱着鼻子陷入自闭,好不容易养的差不多可以去找安米尔了,一下又重回起点了。
嗯?好像有人?
苏尔好奇地支起小耳朵想听听动静,只有沉稳的呼吸声,“麦考夫福尔摩斯?”
站在阴影处的麦考夫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剪裁利落没有皱褶的西装,只是藏在黑暗里的神色却难得有些萎靡。
听到询问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拄着他从不离身的手杖走到病床边,一言不发。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苏尔茫然地眨巴了下泛着雾气的眼睛,她还有些没睡醒。
麦考夫深灰色的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啊——你是指?”好像想起来的苏尔有些心虚地将头微微往被子里缩了缩,就……当时没控制住。
“亚克力斯说有魔鬼操控了他。”
一脸无辜笑容的苏尔表示赞同,“呃,或许他说的对?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坏事。”
“我看过一份情报。有些人会有特殊的能力,一般情况他们的存在都被记录在案,并且除非他们主动做出一些行为过于惹人注目有关部门才会对他们实行一些措施。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你是未被记录的一员。”
麦考夫简单直接戳破苏尔试图隐瞒的情况。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正当苏尔发愁该怎么解释时麦考夫说了一句出乎她意料的话。
双手交叠搭在拐杖上不自觉地重复敲击动作的麦考夫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我让对那部分人群有所研究的人给你做了检查,你的身体状况在逐渐走向衰亡,其中器官衰竭是主要因素。”
仔细观察苏尔表情的麦考夫发现她没有丝毫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自己也知道原因。”
她体内的力量这具脆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最先开始的就是体内的器官。
想起什么的苏尔突然问,“那你们查出我还能活多久吗?”
“保守预计8个月。”
“啊……那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麦考夫看着喃喃自语的苏尔,年仅15岁的她脸上没有对于走向死亡的恐惧。
“你不怕死?”
苏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麦考夫的问题。
“我怕疼。”
她的出生不是自己选的,死亡不是自己选的,再次活过来也不是自己选的。
一路被命运之手推动的苏尔也曾迷茫。
上辈子小时被遗弃孤儿院,长大后被碌碌生活所裹挟,无法逃脱的工作,需要为了维持生活而遭受社会的毒打,等她终于尝试想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时却不知原因的死去。
再次活过来时被困在一副奄奄一息的身体里,不甘心的她依旧没有放弃在病痛中长大,然后一次一次反抗试图打垮她的挫折。
重新来过的她这次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走向死亡之路,她坦然面对,对于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不后悔。
苏尔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不经意间刮错的风,即使路过一些美好的风景和人,她也深深爱着这些美丽的人与物,但她知道终将是要离去的,不过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