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根据结构图找到一处连接酒店内部的排气管道入口,复杂而又狭窄的通道里连手脚的伸屈都十分艰难,若依照成年人的体型几乎不可能钻入进去,更别说在这里面爬行。
但林碎只粗略地用手比了比这入口大小,凭着肉眼测算管道内部的可容纳体积,内心得到了一个与自己最初猜测相差无几的结果后便开始活动手脚。全身的关节随着她的动作咔咔作响,几秒后她觉得差不多了,两只手臂直接伸入洞口内,紧接用手撑住管道内壁将头和上半身一起探入里面,随后下半身也轻松进入。
“几个月前勘察组的人已经将武器拆分成小零件藏在酒店内的各个角落,你可以根据FOX发给你的内部图纸找到它们。晚宴开始时间是九点半,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准备。”浮黎戴着与林碎同款的单边眼镜,莹绿色的微光将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照亮,像是在蝴蝶的翅膀上洒下的点点星光,淡淡的阴影遮在眼下,蝴蝶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扇动翅膀。
“祝你好运。”
林碎强行用缩骨术将自己的身形改变,按照FOX给她规划的路线爬到第二十层的员工休息室,待她再出来时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短发服务生。
黑白色侍应服衬得她身材修长,及腰的长发被全部盘起塞入栗色假发之中,脸上最为显著的两颗痣被遮瑕膏刻意遮住,两颊被点上些许雀斑。耳朵上银白与血红的耳饰被取下,细长的银色链条还可以拉长,挂在脖子上当做项链也绰绰有余,白色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纽扣,项链被贴身放置,最后再戴上公司为她准备的黑框眼镜,颓丧慵懒的气质一扫而空,全身上下散发着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精气神,看起来跟之前判若两人。
林碎推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餐车,熟练地拐进了后厨。酒店的后厨宽敞又明亮,身穿洁白厨师服的工作人员都在有序地忙碌着,没人在意这个空间内多出来的扮做侍应的林碎。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手上端菜的动作没停。这里一点也不像店长的早餐店那样,若是超过三四个人在厨房,就会拥挤地转不过身。但相比之下,林碎还是更喜欢吃饱饱早餐店,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约是因为店长做的鲜肉包很好吃吧。
林碎将出菜台的菜品端上餐车,转身离开时不着痕迹地路过厨房某个角落处的水槽,以无人能注意到的速度将水槽下藏着的一个不规则黑色铁块拿到,并顺手藏匿在餐车平台下。加上排气管道里分散的几个零件和员工休息室的,这下只剩下藏在二十四楼宴客大厅外走廊第六棵盆栽里的最后一个零件,只要拿到它,她就能将手|枪组装完成。
“喂,那个眼镜仔。”戴着厨师帽的一个男人对林碎大声喊道。
林碎推着餐车的动作一滞,瞬间否定掉脑中下意识闪过的几十种在那男人开口说些什么怀疑她身份的话之前将他秒杀掉的可怕想法,最后只装作有些懵逼地转过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对,就是你。”见戴着眼镜的短发服务生转头看向自己,男人又继续说道:“这个也一起带上去。”
只是叫她多拿一叠菜罢了,好在她方才没有轻举妄动。
林碎点点头,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盘子,转身走出了后厨。
电梯到达二十四楼,开合门打开的同时林碎也感受到了来自走廊那毫无美学概念的大乱炖的冲击,墙壁两边英伦风的承重柱子搭配圆拱形的门顶,合成绿植的盆景三米一个,搭配地不伦不类,不像是酒店,倒有一种神罚前伦敦街头路演《甄嬛传》的横店即视感。
林碎一眼就看见了宴客大厅前站立的数位安保人员,所有要进去的人都得经过检查,特别是像她这种推着可以藏匿武器的餐车的,是他们的重点检查对象。她表面不显,推着餐车走出电梯,依旧表现地跟寻常服务生一般无二,实则已经在不断思考着如何躲过大厅门外的盘查——她的餐车上藏着数块零件,若是一检查便会立刻露馅。
蓝河不愧是C区最好的酒店,安保措施严密到近乎恐怖,走廊上随处可见的监控,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死角,她的任何举动都在监控之下。而且大厅门外的安保人员已经注意到她了,现在她要是停下不继续往前走或者转身回到电梯内,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进,还是退,都是死路一条。
林碎握着推杆的手动了动,眼神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与她穿同样侍应服推着餐车的男人。
“哎哟。”林碎与他擦肩而过时突然痛呼出声,捂着肚子微微弓起脊背,苍白的面容上泌出细小的汗珠。
男人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便看见自己身旁的同事一脸痛苦,他立即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肚子有点疼,可能是晚饭吃太多了。”林碎撑着餐车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我还可以忍忍,先把这些菜品放进去。”
男人看着林碎这快要倒下的虚弱样子,又想起酒店经理再三强调过这次的晚宴有多重要,不止如此,经理还特意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