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嘴角带笑,眉俏眼角皆是藏不住的欢喜。
时稀无视这队伍,从旁走过。
对面那头,有人跟着队伍前行。
“是沈师姐……”清霄宗这边有人认出来。
对面的沈映月等人也看到时稀。
时稀恍若未见,径自沿着那黑雾朝前走去。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
沈映月步伐稍凝,眸光顺着时稀朝远处望去,眼底冰霜浮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左阡赶上自家少城主。
时稀没有回答,直行到城中一处破旧荒芜的宅院前,才停下脚步。
那宅院连接着全镇的黑雾,上方天空已是浓郁得如同打翻了的墨汁。
“这宅院,你们之前可有进去过?”时稀仰头看着那浓稠如墨的黑雾。
左阡跟着瞟了眼。
天空一碧如洗,什么也没有。
他收回视线,转向那荒宅,仔细辨认了会儿,才看清那门匾上的半个“戴”字。
“进去看过吧,里头只有杂草断壁,并没什么奇特之处。”他道。
“有打听过为什么荒废吗?”时稀问。
左阡摇了摇头,“并无,可是虚界与这宅院有关?”
“可能。”时稀也不确定。
但这浓郁的黑雾连接到镇上所有原住民,就算不是这虚界之主所为,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她往后退开几步,左右扫了眼。
荒宅临街,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行人或酒家摊位。
左阡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不用时稀开口,先一步拦住路人,打听消息。
“戴家?”那路人愣了下,随即叹息道:“戴家啊,几年前就没了,一场大火,全家上下百来口人,一个都没能逃出来,惨呐。”
路人摇着头渐渐走远。
左阡回头望向时稀。
时稀没有言语,示意他继续。
清霄宗的人不明所以,只跟在后头。
左阡继续拦路询问:“老伯打听一下,这戴府……”
“戴府?哦,你是说戴家啊。”
“这戴家原本也是清溪镇上有名的大族,有天夜里走水,全家百来口人,就全数折在这场大火里了,啧啧,可怜呐。”
左阡一连问了好几个路人,答案无一例外。
他为难地看向自家少城主,正想提议换个方式调查,后方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什么被火烧了,那是戴家出了位忘恩负义的‘好’姑爷!”
众人一怔,赶忙顺着看去。
说话的老者杵着根拐杖,身材干瘦,半边脸都是烧伤,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裳,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左阡眼睛一亮,毫不在意对方身上的脏臭,顺势一手扶住人,微笑邀请道:“老伯,来来来,我请你喝酒吃肉,你跟我们细讲下这戴家姑爷的事,如何?”
那瘸腿老者没有拒绝,蹒跚着脚步,随左阡过到街边的酒摊上。
众人落座,店家上了酒菜。
瘸腿老者喝了口酒,这才开口道:“那戴家是本地望族,祖上据传还是昆吾亲传弟子,跟昆吾派有那么点交情,虽然没法跟州郡等地的贵人相比,但较之寻常百姓,已是上等人家。”
“嗯嗯。”左阡点着头,亲自给老者斟满了酒,“这戴家大火,跟戴家姑爷有什么关系?”
“关系?呵!”老者冷笑了声,仰头将碗里酒水一口喝尽。
“那戴家姑爷本家姓高,自小穷苦,七岁那年爹摔断了退,娘又生了重病,他为了活命,就自己将自己卖入戴家,想换取些灵贝给爹娘治病救人。”
“戴家老爷见他可怜,又生得机灵,便让他跟在大公子身边当书童。”
“嘿!”说到这儿,那老者怪笑了声,环过一圈,道:“几位可能不知,这书童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照往常,这小子是没资格跟在大公子身边当书童的,是戴家老爷心善,不仅让他跟在大公子身边,还允许他与大公子一同上学听讲,修灵炼体。”
“起初他跟着大公子也是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戴家大小姐好上了。”
“戴家人本就有意栽培这小子,见他样貌出挑,资质上好,恰巧与自家女儿郎情妾意,便允了这婚事。”
“那小子当初也是欢喜的,与戴家小姐高高兴兴完了婚。”
“可惜呀……”老者摇着头,再次灌了碗酒,干瘦黝黑的脸上浮出酡色,带着几分醉意低喃道:“他们完婚不久,便有昆吾弟子前来招收弟子。”
“嘿,说来也巧,镇上的其他人都没被选上,唯独那位戴家姑爷入了昆吾的眼,被招为弟子带走了。”
“那姑爷入了昆吾,就如鲤鱼跃上了龙门,蛟蛇化为了神龙,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嗝……”老者打了饱嗝,熏熏欲睡。
左阡连忙追问:“那后来呢?”
时稀等人也认真听着。
“后来……”老者摇了摇头。
“后来啊,那姑爷入了昆吾,成了戴家高攀不起的存在。”
“没过多久,戴家接到消息,说那位姑爷谎称未曾成家娶妻,被昆吾某位长老的女儿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