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可院子里的地方拢共就那么屁大点,总是没跑两步就又被他妈给追上了,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一边,傅悠然他们在医院。
当时车刚一到医院门口,傅鹏程就抱着伊梅竹高声呼救,动静大到可是惊动了当时在医院的不少人。
紧急遇见的医生又一看伊梅竹是这么个状况,人事不省还下身留着大片血迹,边旁侧为他们紧急指路进了急救室,边大致询问清楚了情况。就指挥护士,赶紧去找妇产科的医生来一趟。
直到转眼急救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里面正在被施救的所有一切,傅鹏程颤抖着手,不敢看他掌心沾满的血腥气。
深深弯腰,懊恼地一下一下猛锤自己脑袋。
傅悠然阻止他,傅鹏程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有伤。
又着急叫来另外的护士医生,让看了看傅悠然的伤口。
医生言道问题不大,就安排护士要把她带下去,处理伤口。但傅悠然揪着她爸衣裳死活不撒手,反复强调自己就要呆在这里等妈妈,别的哪都不去。
别看人不大点,这时候意外爆发出的力气可不小,医护又怕伤到她,到底没敢硬扯。
傅爸抱着女儿差点又没忍住红了眼,最后没办法,护士只能帮她就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长椅上,包扎起了伤口。
全程傅悠然没有喊一声痛,包完后,连护士都没忍住夸赞她,说她好乖好坚强。傅悠然微嘟的肉肉嘴唇抿得死紧,沉默着低下头。
对方联想到里面她母亲那个状况,不禁叹气一声。
怜惜地摸摸她深深绞在一起的紧张小手,也说不出什么太过出格的安慰话来。毕竟照她看,血流到那种程度,能保住大人就已经是万幸了,最后摇摇头离开。
傅爸见状,还有什么不懂?本就不安的心中此时更加自责。
其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伊梅竹一直在车上就血流不止,所以他当时的奢求也不敢过多,只希望最少,能保得住妻子性命无虞就好。
只是真事到临头了,仍然止不住心头钝痛。
咬紧腮帮拼命让自己保持镇定,妻女还都需要他,难受地抹了把脸。
因而没能及时注意到,有一瞬间他女儿的面上,一下子神情陡变。
傅悠然突然听到自己脑海中几乎每日跟她一吵的那个老头声音,又出现了。
她心情不佳,脾气也实在差,今天并不想跟对方再浪费时间耍什么嘴皮子,冷着脸本来准备不理会,可谁知那老头,飘飘悠悠却说出这样几句话来——
“哎,不行了哟。那些医生为了保住你母亲的性命,已经做好准备,要给她动手术,舍小保大了。”
傅悠然现在最忌讳被别人戳到这个死穴,几乎下意识脑中大声驳斥:“你个老匹夫,胡说八道!”
可转眼面前的急救室门就被推开,有名戴着宽大纱布口罩的白大褂走出来,傅爸赶忙起身。
就听对方摘下口罩跟他交代:“确实是流产的迹象。但血止不住,再这样下去,恐怕两个都要不保。咱们这里条件有限,现在的方法只能试着取小保大,所以需要征求你们家属同意。”看着傅爸,“你是病人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