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鹏程开车开得飞起,一路上心也乱是脑子也乱,想不通昨晚上才跟妻女谈起了他大哥的事,当时自己还心凉了半截跟伊梅竹念叨,说他们以后跟大哥家就那样吧,能远着尽量远着。
本来就是,傅鹏程倒并不是说有多想分爹娘那点家底,本来就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傅鹏程在第一时间听说后,也只是惊大过于喜。
他并不指望能靠那点东西就发家致富,自己所求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大哥想要,他可以无所谓,能让就让了。只是别的姊妹兄弟都是怎么想的,他就管不了了。
所以真正让傅鹏程感到心寒的,一是自己爹娘竟然压根都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二是大哥家明明有钱,在当时他爹生病时候不愿出也就算了,反而还仗着自己对此不知情,装穷来到自己家里,硬是求他把矿让给他们......
傅鹏程自认自己一直在做儿子和兄弟这两方面,不说堪称楷模吧,但确实十里八乡说出去,也都至少对他无可指摘。可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他的孝顺,在父母眼中或许一文不值,他们反而一心谋划都只为着最不孝的那个去了。
这年代你得的可是癌啊!谁都知道一踏进去,很容易就成了无底洞,可众人还是决定医治义无反顾。
尤其当时属傅鹏程家里光景最好,其他姊妹兄弟不过刚够温饱,也自然分到他身上的担子就最重。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即便倾家荡产也只求一个他爹能活。
回家还和媳妇儿商量着,要将家里所有的存款都取出。后头要再不够,以后怕是还得跟矿长长时间提前预支工资等,都先紧着那头用。
这样接下来他们家日子势必就得过得紧巴巴了,不复往日吃穿用度。可听后的伊梅竹也一点没为难,不犹豫,说是咱亲爸,该治治就行了,对他的决定完全支持。那一刻傅鹏程就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儿,是真没白娶。
要不是后来专门到的市里大医院,请的那个脑科专家水平过硬,再加他爹也实在命不该绝。一次手术后就再没出现什么别的问题了,傅鹏程简直现在都不愿想这中间但凡有差错,紧随其后等待自己的未来日子,将会是什么样。
现在你却来告他,其实当初他们大可没必要。他们爹娘本来没那么穷的,只是身怀大富贵却藏而不愿露,要露也只露给了他大哥一个人知晓而已。
呵呵,谁听了不道一声可笑?凭什么!
而他对大哥的尊敬,也怕是从始至终只配被对方嗤之以鼻。还被反过头来利用,成了一把能将自己价值尽数榨干的他最趁手工具。
傅鹏程每每想到此,都觉得曾经对血亲用心付出的自己极为可悲。
所以现在,他们几个姊妹兄弟还没去找大哥家算账,对方却还有那个脸,又跑到他家来闹事?
胸间憋着一大团郁气,久久难以疏散。
想到前不久才在自己眼前发生的那件祸事,至今回忆仍然历历在目,傅鹏程心头发紧,只把油门一踩到底。
......
伊梅竹拉着把傅悠然往她身后藏,彻底冷了脸:“大哥大嫂,你们这是做什么!”
谁家上门求人,还带两条狗来?
又不是什么宠物狗,一看就看门土狗,凶得很,这能是安了什么好心?
傅全忠却这时往前膝行两步,主动接道:“不怪我爸妈,三婶,是我想把它们带来的。我平时跟这几个家伙关系最亲了,可之前居然有一只,就被上门讨债的那些打手给随手打杀了。再单独留下它们俩,它们肯定会不安的,我就求着爸妈,只能走哪里随身带哪里了。”
说完就一副十分痛苦状,隐忍看伊梅竹,恶心的伊梅竹差点没孕吐也给整吐了。
傅悠然这时候在她妈妈背后,无声扯了扯她衣服。伊梅竹察觉到,还以为她是离了这么远但依旧害怕,心有灵犀地顺着闺女意思,就更加往后退了两步。
两人一起退到了屋角一侧的大水翁前。
她身形比不大点的傅悠然可高了许多,宽度上,也把傅悠然的身影完全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压根没人注意到,被藏在伊梅竹身后的她那时候,其实就只是想退到大翁旁,拿把接下来凶器而已。
刚刚在对面一家来之前,她正跟她妈妈在翁上搁的那块盖板上,拿刀切西瓜吃呢。傅悠然不声不响的将那把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死沉死沉的菜刀拉下来,背手提溜自己身后。
听她妈妈继续跟对面道:“那你带到院里去,领进家来怎么回事?”
根本一点都没信傅全忠的话。
她这个大侄子一直以来什么尿性,伊梅竹还是十分清楚的,说句直白的,他眼中究竟有没有把他父母当一回事还是一说呢,会对几条狗那么上心?
但也不好直接就戳破。
主要还是那两条狗正紧紧就在旁边蹲着呢,她实在是一时间颇有些忌惮。要不然她早撵人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