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口那里吧。
到时老爷子也会把其他子女都叫上,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好好跟他们谈一谈、交代交代的。
傅鹏程晓得这恐怕就是要摊开了说之前泄露出来的金块那件事了,沉默点头应了下来。
转眼出院的日子就到了。
医护帮傅悠然出院前重拆绷带换了新药,检查没问题,也换了新的纱布缠,一家三口就搬了铺盖啥的,快马加鞭准备回家了。
回的路上,路过镇上的一条十字路口。
傅悠然坐在车里,正还觉得这里怎么看起来莫名眼熟,旋即就想起可不熟吗?这不就是以后,会被改造开发成她家在镇上购入的第一套楼房那附近嘛。
话说她好像记得就是在这里,未来在他们已经住进了这处楼房后,某天她上学从此路过,就听说正在这个十字路口发生了一桩惨案。
那时候她也才刚上小学不久,小孩子好奇心作祟,看到围了那么大一圈人群,就兴冲冲挤进去也想看热闹。
结果就看到大冬天雪地里,一夜落雪足够让早晨街上的雪位已经积攒了足有尺厚,可依旧不敌那其上大片血红的刺目,将底下对比鲜明的莹白给生生浸透。
当时被保护极好的傅悠然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惨况,第一次接触,倍感触目惊心地同时,转身一下子就受不住,给大吐特吐了。
而后才从周围大人碎耳朵的交谈话语中知道,原来这都是从一只小猫身上流出来的。
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虐猫怪人,给把一只无辜小猫分解了躯干四肢和头颅,分别还将这些碎尸都扔在了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好几个地方。
死都不给小猫留全尸,简直不要太狠毒。
听到是这样,那时的傅悠然不知哪根神经被挑动,光是刚刚看到血就吐了的她,竟然还又十分按捺不住,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脚下不由自主就专门拐到了每一个被大人口中提到的地方,分别将那可怜小猫被丢弃的所有部分,都瞧了个清楚。
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却不退反进。
所以她至今犹记那是一只通身以黑色打底为主,却唯独四肢掌心和鼻头连着嘴巴那一小部分,反呈白色的可爱小猫。
哪怕是当时尸体僵硬,孤零零的头颅被单独丢弃在了地上,眼眸紧闭,都可以想象得出一旦对方现在如果能活着睁开圆碌碌双眼的话,该更是一副何等软萌的讨喜模样。
但可惜,它确实已被凌虐至死了。
也导致傅悠然恻隐心起,那一刻也不再害怕了,还拼着上课迟到的风险,硬是把自己能捡起来的小猫尸体部分全都收归到了一处。
拼了拼发现没什么短缺的,废了大半本作业纸撕下来,小心翼翼包好,就找了棵附近公园里的最显眼大树,在树根底下刨个坑,把它完完整整地埋在了那里。
再之后时有想起,傅悠然还会去看上一看。
也没干什么,就是默默坐在附近花坛边的台阶上,陪陪它而已,坐会儿便走。
等再后来她们家又买了市里的房,搬到了更远的地方,那个镇上傅悠然就再没有回去过了,渐渐才将这件事淡忘。
只偶尔还会想起来一下,感慨一句啊,原来我自己还曾经做过这样一件事啊。不知道那只可怜的小猫在那后来没人看望的话,还会不会感到寂寞了?
又开导自己应该是不会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它也早该去投胎了。
这时看着窗外风景,不知怎么就突然又想起了这茬的傅悠然,唇角挂着一抹自哂的讽笑,心底对自己摇了摇头。
想着都重来一世了,难道莫名其妙这茬事还继续成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个今生执念吗?
她至今都十分想看一看当年那只小猫,如果能够完完整整还好好活着的话,睁开那双她渴盼已久的眼,它的全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正这么想着,突然眼前有什么熟悉的身影自窗前飞速划过。
傅悠然心头猛惊,下意识头都不回就朝前头她爸高喊了声:“爸爸,停车!”
傅鹏程本能脚踩刹车,依言停靠在了路边才奇怪回头问她:“然然,怎么了?”
傅悠然心中一直在叫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惊骇之情太大,甚至都忘了回答她爸的问题,就迅速自己掰开车门跳下了车。
一口气不歇跑到了刚刚错身而过的那条十字路口,看着正蔫头耷脑盘着尾巴蜷缩在那里的确实眼熟至极小猫身影,双眸颤抖。
不自觉就从口中吐出句惊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时间点?这完全不对啊?
对面正死气沉沉埋头的小猫闻言,同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惊吓一样,炸着毛就一骨碌从原地跳起。
后退一步,瞪圆了两颗湿漉漉的眼珠子,戒备地朝高高在上站着的傅悠然,抬脑袋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