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她掀开被子才发现原来是用床单裹住的篮球:“…那个臭小鬼! ”她把这个情况如实报告给了三井的主治医生。“医生,三井昨天也企图溜出医院! ”
医生也无奈:“真是的,他的伤刚有起色,真是拿他没办法。”
三井财阀的独子一入院就被院长亲自接待,条件都是顶级待遇,再任性也没人敢拿他怎样。
护士:“他会不会跑去看女朋友了?”这也不对啊‘女朋友’好像从来没现过身。
“应该不可能吧,听他谈来谈去也只有篮球而已。”
不过没有女朋友的话,那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谁呢?她接着又说:“我记得他好像说什么,全国大赛预赛就要开始了。”
梓收到了三井祐理发来的简讯,田中先生已经把三井从湘北接回医院,他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了。
祐理也不知道该拿儿子如何是好,叛逆到完全听不下去她的劝导,大概只有衫纪梓能帮得上忙。
衫纪先生看女儿脸上挂着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了,梓?”
这消息让衫纪梓瞳孔紧缩放下手头正做的事,心情犹如千斤巨石所压,简直透不过气,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于是头脑一热,如果可以她也想叛逆一次:“爸爸,我能破例回日本一天吗?”她的性子很乖,一向不会对他人提要求。
“嗯,没问题。”衫纪先生什么也没问,果断给她预定了今晚回日本的机票,衫纪梓内心默默感恩他的通融,只是她不知道那点小心思其实父亲早就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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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仰面朝天地躺在病床上,毫无血色的面孔上,身躯也显得僵直无助。他的膝伤加重了,四肢痉挛。可恶,这身体怎么能这么不争气!他暗自忿忿着。
护士进来把水果放在床桌上:“三井君,先吃点东西吧。”搀扶着他缓缓坐起身来,如照顾终身残废的病人一般,这感觉糟糕极了:“谢谢,我现在没胃口。”
三井眸光冷冷,护士拿他没辙就走了。他起身拄起拐杖,站在医院高楼的房间俯瞰着神奈川,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令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衫纪梓过来看到的画面就是这样。
她推开门,三井抬眸转过身来,见到衫纪梓的那一瞬间,他冷淡的表情破裂了:“梓?你怎么回来了?”他们隔着病床的廊道对望僵持片刻。
衫纪梓走到他身边:“……我想来陪你啊。”
两只手轻扯三井身上病号服的衣角,微微颤抖着身子,在她面颊上有干燥了的泪痕,这泪痕一直达到略微苍白的嘴唇边,闪闪发亮。
三井只是低眸看着她。
她抿住嘴唇,虽说来的路上极力忍住,可看到三井表情透露出隐约的清灰之色,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我们不是说好要听医生的话吗?”
三井别开眼:“抱歉啊…”对此他无话可说把头偏过去。明明离实现约定近在咫尺,可上天偏偏在预赛前给他设立阻碍,导致出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还最不想被她看到。
衫纪梓什么都明白,拉起他冰冷的手触上自己软软的脸颊:“反正我已经来了,你又不能赶走我。”
他头转过来,双眸久久注视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克制住想张开的手臂,用指腹摩挲她软嫩的脸颊。整个人的状态有些消极,他不希望她看到他无力的模样。
三井寿并没有预料到她会专门赶回来,然而她推开门的那一瞬,这股暖阳照亮了他的空洞,淡去了脆弱的情绪。迟迟他才开口问:“ 你回日本待多久?”
“我要等寿君做完手术,才能放得下心呢。”这女孩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像对待小朋友一样忐忑地哄他,她真怕三井再跑出去打篮球乱来,但时间只允许她待到明天下午而已。
心里有一瞬是空的,奢求到几小时留他们共处,又重新被充盈起来。
今晚如水一样温柔。
三井没怎么合眼,让衫纪梓靠在沙发上,把多出来的被褥给她披上,望着她的睡颜,睫毛下还挂着未干的泪,月色的光芒让她白皙的脸颊泛上一丝暖。
梓似乎一直是安静温柔的,做什么都会倾尽全力。时间能定格此刻该有多好,他好喜欢这样的她。
似乎忘记了呼吸,久久回不过神。马上要和全国大赛的预赛就此别过了。
他受得伤不仅仅来自外部,想到医生最后的话:这伤势的发展会导致无法再打篮球了。
国中县大赛那天他浑汗如雨下奔向胜利的高潮,都源于队友们的信任,教练的鼓励和衫纪梓看向他眼里的那束光,最初的梦想让他怎能就此甘心?
无法理解这一切,挣扎在痛苦的漩涡之中,好似一团乱麻。
三井被推进手术室前,他突然道:“我也许再也无法打篮球了。”
她轻轻碰了碰三井的手,笑容温柔:“不,我相信寿君的实力,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国中的MVP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