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又做了一晚的怪梦。
症状不见好转,反而加重,即使是白天,她的脑子里也出现了梦中的幻象,还是少儿不怎么宜的那种,当然了,不是涩涩——不许涩涩!
在宿主睡觉时疯狂赶工了一夜,终于把新功能的雏形搞出来的系统表示,如果是脑子里被硬塞了什么东西进来,很难不被它监测到,但假如问题来自她的灵魂本身,系统一个防火墙也无能为力啊。
这就是所谓的千防万防,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它又劝道:“你有什么心理问题吗?是穿越后迟来的慌乱吗?是害怕被柴刀分割的恐惧吗?都可以向我倾诉,不要把负面情绪积压在心里。我保证绝不会笑超过三秒。”
伊薇特困得要死,撑着眼皮,努力翻了个白眼:个庸医。
低年级统一在公共教学区上课,从学生宿舍往西走就是。
综合课由各系大法师轮流任教,比起小班化的基础课,更像是讲座,所有的新生都聚集在一个圆穹顶的大礼堂中听讲。
艾丽卡在一旁唧唧喳喳:“基础课的轮排上是塑能学派赢了,按惯例,上第一节综合课的教授多半是会炼金学派的大法师。”
总之,只要是塑能系和炼金系有所交集的地方,明争暗斗无所不在,总要抢出一个第一来。
伊薇特迷惑:他们真的是来学魔法的吗?来学内斗的吧。
我的荆棘学院?
——我的内斗学院!
碍于环境和人设,她只能向系统抒发心声,痛斥道:“品德再完美的法师,进了塑能法术系,都会变成高傲任性、刁钻蛮横、自以为是!我一直怀疑塑能法术系是被诅咒的了。”
教授踏着钟声进入,钟声的悠长回响停止的那一秒,他正好在讲台上站定,一身华丽的法师袍,十指戴满了戒指,上面镶嵌着各种灵光闪烁的宝石,显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
他的面容已经不年轻了,但有一双燃烧着野心之火的眼睛。当这样一双生机勃勃的眼睛在你面前时,人很难再分出精力去细数他脸上有几条细纹。
简而言之,教授他,很有精神!
很有精神的教授先进行了自我介绍,诺尔曼·朗西德,平平无奇的大法师一枚。
朗西德教授语气爽朗:“或许你们在荆棘之地以外的地方,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位正式的法师,不过没关系,在这门课上,来教导你们的大法师就比国王这辈子见过的还多了呢。”
很难评判他是在自谦还是在自傲。
可以确定的是,教授十分以学院为傲,很快就开始了表面的理性科普,实际的无脑狂吹。
一通狂吹荆棘学院多么多么强大、法师们如何如何睿智后,朗西德教授对新生们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们知道,在荆棘之地外,会有一些隐秘的讨论,比如说,从两百年前,一直到现在,关于‘他’的揣测总有很多,不是么?”
“在你们入学之前,或许从不同的途径听闻过他的盛大声名与辉煌事迹,从最初独自一人在荆棘遍生的土地上建立了一所无人问津的学院,到最后率领法师军团强行关闭了深渊之门。”
“其实我们也知道,王国的贵族们在私下说过一些蠢话,他们认为,只是有一位暴君恰好攫取到了强大的超凡力量,籍此驱使着法师们为他完成了征服之业!”
他话锋一转,说起了似乎无关的另一件事。
“两百年前抗击深渊入侵的战争,不同人心里对它有不同的看法,但称呼是统一的——我们称它为‘圣战’,神圣的战争。
不错,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光明教的信徒,甚至你们中的不少人还习惯了在周日为教会献上丰裕的供奉。你们也应当知道那些关于深渊的传说,教徒们认为,在光神的眷顾下,人类击退了暗神的爪牙,守住了这一纪元的文明火种,所以称它为圣战。”
朗西德教授嗤笑了一声,张口说出的话就像抛下一颗炸.弹:“可是,你们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法师,我们荆棘之地的法师,并不信仰光明神啊,为什么我们也将这场战争称作‘圣战’?”
法师不信光明神,这句话显然照顾到了新生们的心里承受能力,说得极其委婉了,在场几个大贵族出身的年轻人知道得更多,忍不住双肩发颤、紧紧咬住后槽牙,隐忍到神色都显出几分扭曲。
这之中就包括了维克多·默克多,报到第一天就热情地嘲笑同学,结果竖着进餐厅、横着抬出来的倒霉金发贵族,作为守旧派大公爵的独子,他自然从小就被教导过某些隐而不宣的秘史。
荆棘之地何止是不信光明神,当年法师军团一路打进王都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有对光明教留过情,多少辉光骑士团的精英在城门前英勇作战、抵抗邪恶,却被转化成了生前最厌恶的亡灵。
要知道那可是直属教会总部的第一骑士团,只有七一抽成的宗教税才能养出那么精锐的军队,他们装备精良,胯.下的战马肩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