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充斥着生产带来的血腥味。
侍女小红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姨娘,这……这孩子刚出生就断气了!”
赵姨娘早有准备,强忍着生产后的疼痛虚弱地说:“按计划来。”
小红点头,与产婆眼神交流了一番,将死婴交给另一名侍女,侍女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随后小红走到房间最里面,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陈婆子带着一个不足半月的女婴走到赵姨娘床边:“人牙子说刚出生的婴儿只有这个女娃了。这孩子是荒郊野地里捡来的,想必是谁家遗弃的。”
赵姨娘看了看女婴的脸,像是认命了般流下两行清泪:“这以后就是我的女儿了。”
小红叹气:“其实姨娘您根本不必如此……”
赵姨娘出声打断了她:“糊涂。我身子天生有亏,吃了些灵丹妙药,怀上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若这次不偷梁换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姨娘和顾家家主顾尘风算不上是两情相悦。顾尘风喜欢她的美貌贤良,赵姨娘则想要找个靠山依附。
随着年龄增长,赵姨娘不再似从前般那样美艳。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孩子来固宠,哪怕自己身子虚弱,她也要搏一下。
小红抹了下脸,擦掉自己的眼泪:“那奴婢这就去外面禀报,说姨娘您生了个小姐。”
赵姨娘点头,眼睛继续盯着这个女婴,希望自己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小红快步前去禀报时,顾尘风正在房间内踱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正房夫人梁磬眼神中的哀怨。
梁磬心中不是个滋味,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给赵姨娘明里暗里喝了那么多伤身子的东西。她怎么会怀上呢?
顾尘风听闻赵姨娘给自己生了个女儿后大喜。一旁梁磬的脸色变得稍微好了些,她强行挤出个微笑:“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快给二小姐赐个名吧。”
顾尘风念叨着赐名,却毫无头绪。他猛得抬头,看见天上一轮明月:“月亮……对,月亮,就叫顾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在顾月满月时,赵姨娘早就打点好了所有知情人,确保自己万无一失无后顾之忧。哪曾想还未过上她梦想中的生活,就突然患上重病。
顾家是世代除妖人,但对医术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顾尘风四处求医,换来的却是郎中们的叹息声。
一年的治疗毫无效果。赵姨娘才发觉,让自己有孕的灵丹妙药竟然要付出这种代价。
她自知时日无多,在最后的日子里假装柔弱求顾尘风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
赵姨娘发丧时,顾月才刚一岁。她紧紧盯着赵姨娘的棺材,突然左顾右盼,扭动身子,奶妈即使轻声哄着也无济于事。她晃来晃去,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别动了小姐……哎呀,小姐身子好热!”
奶妈碰了一下顾月的身子,小火炉一样的温度。
“怎么回事?”
顾尘风闻声过来,伸手一摸顾月的脑门,刚触碰就又缩了回来:“她怎么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郎中?”
赵姨娘的丧事草草结束,家里人的注意都放在了顾月身上。
他们看不见在赵姨娘的棺材旁,左右站着两位阴差。
一位阴差惊恐地看向另一位:“那个女婴不会真的能看见我吧?”
他刚刚成为阴差,对很多事都不太了解。都说小孩的眼睛干净,能看见不同寻常的事物。
另一位资历很高的阴差良久不言,像是被吓到了。
“前辈?”
“你看见了么?”那位资历高的阴差说话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孩子身上有着黑色的刺青。”
“黑色的刺青?前辈您看错了吧,小孩子哪来的刺青啊?我看那是黑色的死气,不过就出现了一瞬间。前辈?”
“不……”资历高的阴差急得在原地转圈:“我们速速回去,将这件事禀告上面。”
新阴差脑子一头雾水,又有些小兴奋。本以为阴差的工作枯燥乏味,难道自己刚上任就碰上大事了?
资历高的阴差额头上分布着细腻的冷汗,他立刻回到了冥界。快步走到了冥界最显眼的宫殿中的一处偏殿。
偏殿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黑色厚重的盔甲加上强大的灵力威慑,压的阴差喘不过气:“我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
侍卫闻声便不再阻拦,也收起了自身的威压。阴差整理了下衣装,悬着一颗心走进殿内。
殿内的一角,有位黑色长发的男子坐在木榻上,周围散落着一张张卷宗。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从手里的卷宗上移到阴差身上:“闯进这里的人,若是没有什么紧急的消息,是要去领罚的。”
“我好像找到了您说的那个人……”
男子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