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关大营,伤兵营。
郭怀德从一个伤兵营帐中出来,身上背着药箱,手上有着零星的血迹。他微微皱眉,小小的人看起来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
柳湘莲找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副模样的他:“大师兄,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郭怀德擅药,以前都是照着师傅的书自己琢磨,练出来的那些东西,有良药也有毒。谁知到了这里,又对那些伤兵感兴趣起来。
偏他又不愿去做军医,每次都在应该休息的时候跑来这里。
柳湘莲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郭怀德正拿着布巾擦手,听到这话才抬头:“有个士兵胳膊断了,以前听师傅说断肢可以通过缝合,重新续接上,使其恢复如初,就想来试试……”
柳湘莲翻了个白眼:“小师弟说,师傅给咱们送粮草来了,快到天门关了。他要带人去迎,你要一起吗?”
“去。”郭怀德连忙道,“等我。”说罢,飞奔向他的营房。放下药箱,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又飞奔而来。
三人汇至一处,另有冯紫英所带三百人马,点齐人手,一起出关往南而去。
路上,冯紫英满是担心:“师傅定会问王爷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柳湘莲叹气:“能如何,自是实话实说。”说到这里,他瞪了冯紫英一眼:“都怨师弟,怎就那么急?也不商量一下,便将消息送出去。”
冯紫英无语了下:“谁知你们胆子这么大?”竟让王爷去做那般危险的事情。
便是此时,他想来依旧担心害怕。若是王爷出了事,他们两人该何去何从?
心中对顺王爷也有怨,明知自己身份贵重,怎能跟两位师兄一起胡闹?凭白让人担心。如今更是费师傅不远千里的跑这一趟?
郭怀德一脸平静:“王爷身份贵重,他想做的事,谁能阻止?”更重要的是,那位王爷看出来了,如果不出奇兵,这场仗三五年里怕是打不完。
这一仗若是拖的时间太长,于国于民皆无益。人丁伤亡,钱粮耗费都太过严重。
且这位王爷想与师傅早些成亲,怕时日久了,师傅那边会出变故……种种原因,才让他抓住那个机会,前去冒险……
只是有些事情,也不必说得那么清楚。尤其是跟师傅有关的地方……这两个师弟年纪比他大,可于这方面,竟是跟师傅一样,完全没有开窍。
“师傅何等样人,岂会经不住这点小事。”师傅不是凡人,定能理解。
不,纪希不理解。
“你们是说,他假作普通人去了漠北王庭?一个人都没带?”
“对,也是巧了,正好遇到漠北的一个小队,是漠北王族的亲兵。他便跟在后面,想找到王庭所在。”
纪希也翻了个白眼:“就他那张脸,谁会相信他是普通人?”那张脸不说祸国殃民也差不了多少,再怎么改扮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最主要的是,漠北定有探子在他们这边,水琅的容貌人家那边必有备案。
他只要露面,就会被盯上,有极大可能被认出来。
柳湘莲笑道:“师傅放心,大师兄制出来的易容丹,王爷吃了之后,就变得没那么耀眼了。”
“那他去了又能做什么?”单枪匹马的,他能做什么?
“漠北王年纪大了,各王子都在争王位。王爷此去,不过见机行事。”
再见机行事也要有人可用,他一个人……纪希心思突的一转。也许并不是一个人,水琅并不是个会冲动行事之人,更不是傻子。他岂会不知,孤立无援的艰难?所谓只一人,不过是明面上。可实际上呢?他是不是早有安排?
郭怀德在边上轻道:“王爷的亲卫一直就没露过面。”他说这话声音极小,只纪希一人听到了。
纪希吁了口气,确定了。这人怕是早就打算,甚至于最开始所谓负责军需,也只是幌子而已。
纪希又问:“你们如何联系?”
柳湘莲道:“我们说好了联络的地点,到时我多跑两趟便是。”这就是仗着有轻功,为所欲为了。
行吧,只要不是真的失踪,生死难料,就比最坏的情况好。至于其他:“那粮草又是怎么回事?”
冯紫英道:“有内鬼,运粮路线被泄漏。王爷离开后的那一趟粮草被敌人烧了,后面京中运粮又开始拖延,粮草便有些跟不上。”说到后面,脸色便黑了下来。
王爷督管粮草,看重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身份。有他在,便是镇山太岁。除非太上皇亲至,旁人若敢阻拦,他就能直接把人砍了。
现在王爷不在,便有人开始各种小动作,其他人没有王爷的权限,少不得受些制肘。如今只是拖延,好在不是完全不给。可便是如此,他们这边粮草也再不能让士兵敞开了吃。
“太上皇糊涂了。”边关战事,何其紧要?稍有不慎,便是灭国之祸。可太上皇却在这种事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