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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1 / 3)

商老太太暗自叹口气,咬着牙誓要将这圆场打到底:“这山形的画法倒真像是得了霜桐居士真传,后日宫宴上,必定能受官家上赏。”

上官棠笑得花枝乱颤,忙摆手推诿:“哪里,孩儿怎敢跟霜桐居士相提并论。”

“既然是要给官家看的,那便快些收好,省得意外脏污了,哭都没处哭。”

“祖母说的是。”

上官棠朝自家女使使个眼色,命她将画收起。

临到女使收画时,她却又忽地伸出手阻止:“也罢,看在妯娌情分上,嫂嫂便将画借你一观。”

她语气傲慢,话里话外更像是施舍。

商老太太见势不对,忙捂住自己心口,张着嘴大口呼吸。

“棠儿啊,祖母心口痛,你且去祖母房里拿些药来。”

上官棠想都没想连连称是。

待她快步出了厅,商老太太又恢复正常。

“可算把那棠丫头给打发走了。”她无奈摇摇头,随即看向容消酒,笑道:“你嫂嫂她心直口快,若有甚话惹你不适,可别真往心里搁。”

容消酒笑着点头。

她就算将那上官棠的话搁心里头,也只是当个笑话搁着。

“二哥儿如今正得圣心,公务自然也要冗杂些,若对你有疏忽,且多担待……”

商老太太拉着容消酒的手好一阵嘱咐,总归四个字“体谅夫君”。

容消酒兴致缺缺,却也不得不颔首附和。

“今夜你放心,祖母会亲自盯着他回院里头住。”

听到这话,容消酒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

“其实也不必如此。”

她说得心虚,越说语气越弱。

商老太太拍了拍她手背:“好孩子,难为你这时候还为他说话。”

“嗯?”她明明在帮自己说话。

可落在商老太太眼里,便是她不愿逼迫商凭玉做他不乐意做的事。

“你对二哥儿的情谊,祖母都晓得。只要有祖母在一天,便极力帮你二人撮合。”

容消酒笑容僵在脸上,却没辩驳,连连称是。

待她从前厅出来,便如是被妖精吸完了精气,连走路迈的步子都虚浮无力。

*

当晚的商家家宴,容消酒再度去了淮园。

除了商老太太和上官棠,商凭玉和商惟怀皆到场。

宴上的商凭玉异常殷勤,自己都顾不得吃,却要主动替她布菜。

容消酒颇有深意,瞧他一眼。

“姐姐怎的了?”商凭玉趁替她布菜时,凑她耳边沉声问。

容消酒微微歪头,没答话。

正疑惑着,便见坐在上首的商老太太朝她点了下头。

那眼中深意,加上商凭玉的怪异举动,一切说得通了。

是商老太太让商凭玉这样做的。

容消酒有些心累,不着痕迹地轻叹口气。

可这细微反应,还是没有逃过商凭玉的眼睛。

“姐姐可是累了?”

容消酒不自然地弯唇,摇了下头。

这顿饭吃得她如坐针毡,这辈子再不想吃第二回。

这般思量着,她要和离的决心愈加坚定。

“姐姐今日可还好?”

她还沉浸在思绪里,猛然被商凭玉突如其来的话打断。

容消酒正色开口:“我很好,倒是侯爷,为何那般殷勤,可是祖母同你说了什么?”

商凭玉听得“侯爷”二字,也顾不得她说的其他内容,面色沉了下来。

“姐姐,我今早那话的意思很难懂?”他俯身与她平视,深眸望进她眼底。

“你当时说了什么?”她诚恳又懵懂地看向他。

商凭玉耸了耸肩,直抒胸臆:“我想让姐姐对我换个称呼。”

他说完,眼神紧紧盯着她。

容消酒秀眉轻蹙,颇正经回:“我不是改了,侯爷,叫侯爷不?”

商凭玉咽了下口水,偏过脸去不看她:“难不成我是个没名姓的?侯爷和商指使又有何区别。”

容消酒眸光一亮,嘴巴发出“哦”地一声。

“那叫你公宜?”他的表字。

迈着长腿准备离去的少年,顿住脚步,背脊一僵。

蓦地,朝她转过半边侧脸,沉声应口:“好啊。”

彼时高悬的月溶成一泓银泉,躲进少年人眉眼里,熠熠生辉。

容消酒回了榴锦院,与坐在对面的商凭玉面面相觑。

他捏着杯盏,腔调倦懒地解释:“可不是我要来的,是奉了祖母吩咐。”

容消酒了然颔首,双手食指勾着食指,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与我共处一室,可是怕了?”他眼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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