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养老送终,始终是她的任务。父母也到了退休的年纪,这次的手术让林璞意识到他们到了该养老的时候了。
她不禁想,如果年轻几年,如果只是二十出头,那其实都可以慢慢来。慢慢谈恋爱,可以结了婚,顺利的走上人生新的阶段,即使是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撞在一起给自己带来烦恼。
32岁了呢,年纪真大。春节的时候,大学的宿友在群里说她已经二胎了。
体力无限,年轻漂亮的二十几岁已经远去。就连一个女人最佳的生育年纪都要过去了。
而此时的自己才迈进恋爱的阶段,才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才拥有对未来的期待。
可是现实却提醒她,也该完成任务了。任务时间不长,也就只有十几二十年吧。
手术灯还亮着。
手机里爸爸时不时发来信息问进展如何。
身边的家属已经渐渐离开。
走道只有林璞一人了。
想到这,林璞默默地掉了眼泪。
她在后悔没有学普通人早点结婚生子,那么她可能没有今天的烦恼。但是如果不是挣扎到现在,她不会遇到肖远洋,不会看到新的世界。
她真的想过上自己的生活,不单单因为肖远洋,还因为这是一种独立的自在的人生。这两年辛苦的走到这,她和所爱有了承诺,她的工作刚步上正轨,还规划着未来的移民生活,现在她发自内心的憧憬新的生活,去抛弃过去的自己。这个愿景充满了自由、独立和追求个人幸福的理念。林璞曾在这个美好的未来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与肖远洋相约共度余生成为她的新期许。
但是父母老了,他们也到了该生老病死的时候了。这是一种深深植根于她灵魂深处的家庭动力,无法脱离的桎梏,将她困扰在对家庭的忧虑中。
然而,这两个世界似乎无法融合。一旦她选择移民,她会将自己的父母置于何地?养老、照顾,这些责任将如影随形,不离不弃。而如果她选择留下,她就可能辜负了肖远洋,辜负了自己对于独立生活的憧憬。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矛盾,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一边是她自己的生命轨迹,两者之间形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为什么都这么难。
护士叫了妈妈的名字,林璞擦擦眼泪到门口。
医生看了林璞一眼,可能意识到已经是入夜,家属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也会有些焦急,就安慰道:“你妈妈还在做手术,一起都很顺利。”
“谢谢医生。”林璞努力振作精神。
“跟你说一下,活检结果还没出,但是估计是恶性的。如果活检结果不好,我们还会将周围的组织扫一下。到时候术后麻醉过了病人会比较难受,康复期也会比较辛苦,你们要做好准备。”
“嗯,我们有心理准备。”林璞点头应道。医生展示了一小块组织给她看,虽然她看不懂,但仍不停地向医生道谢。
签完字,医生再次进入手术室,林璞赶紧给家人发了消息,告知最新情况。
林璞的爸爸显得非常紧张,关心焦虑的焦点一直放在是否是恶性的问题上。林璞对此并不太担心,毕竟良心恶性,其实都不影响以后还要每半年随检一次。
林璞对生命一直想的很开,生病了就治,不好就切了。医生还不够权威吗,就算要嫌弃医生没能力那也是自己没有医缘唯有更多资源找更好的医生。
她不像父母那辈,医生给个建议还要询问有无其他方式,还要多问几个医生,还要斟酌再三的。
所以林璞对于爸爸的反应,不屑,且不耐烦。
好在婉琪没有睡,坚持跟爸爸讲话,林璞的心情才没有被摧毁。
过了一个小时不到,林璞妈妈就被推了出来。
林璞帮忙推着进了观察病房,听完了护士的全部要求,又把他们转述到群上后,剩下的就等妈妈醒来。
林璞不能睡着,守在病房里,盯着滴瓶的液体,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耗尽。
在等待的过程中,林璞的思绪飘忽不定,她试图通过文字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肖远洋,却难以找到准确的表达方式。最后她只是给肖远洋发了信息简单说了一下手术做完了。
很快对面就来了电话,林璞看点滴还有大半袋,就接了电话。
肖远洋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阿姨醒了吗?”
林璞走出病房,到了电梯口:“还没有,手术室刚出来。”
林璞揉揉眼睛:“你还没睡吗?一点多了。”
肖远洋躺在床上,看书的动作停下来:“嗯,在等你信息。”他也想过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问问怎么样了,毕竟林璞一个人跟着手术不容易,难免心焦。但是肖远洋想,她估计够烦了,不喜欢那时候还要应付别人。
林璞有些小意外:“抱歉,我应该跟你说进度的,没必要等的。”
“我觉得有必要。”肖远洋叹气。她又这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