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司焱兄自己,还是住在他那里的雅客,他们个个都是清闲得很,不仅不用想办法赚钱花,身上也没有背负着□□雪恨的重担。”
龙星漪道:“那你跟那些人相比,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顾中则道:“我之前同你讲过,我这个人是很倒霉的,所以遇见这一脑门子的官司,大约是不幸吧,但也只有一件接着一件的不幸之事,才让我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仍然活在这世上。”
梅行川道:“看来顾兄的一生是注定要轰轰烈烈了。”
顾中则道:“不错,喝酒我也是更爱喝烈酒,只是像梅兄府上那些甘甜醇美的酒,我也是懂得欣赏的。”
说罢顾中则又担忧地看了问蔷一眼,道:“问蔷平日里也是很会酿酒的,只希望咱们这一番心血千万不要白费,司焱兄定要治得好她才行。”
龙星漪拍了拍顾中则的手腕,轻声道:“一定会的。”
马车又行进了许久,落日的余晖也即将消逝。
梅行川出声道:“车夫,前面若看到村落便停下吧,我们也该换一位车夫继续赶路了。”
说罢梅行川从身上掏出一袋碎银,从中掏出几颗,将车门打开一条缝,将银子递了出去,道:“这是先前答应你的酬劳。”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拿走那些碎银。
梅行川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将车门全部打开,却发现那马夫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两匹棕色的骏马在路上奔驰。
顾中则见状,道:“真是撞了鬼了。”
龙星漪道:“这样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
梅行川和顾中则都跨出车门,一人勒住一只马的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
顾中则道:“梅兄,依你看,咱们是回头寻找那车夫的踪迹,还是先赶路比较要紧?”
梅行川迟迟没有回答。
见马车上的龙星漪表情十分困惑,顾中则道:“我这是指出了他当下心中的难处,他一来担心问蔷的伤势,希望尽早赶到天青崖,二来又觉得是咱们雇了那车夫,车夫若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他心里也会十分愧疚。”
龙星漪道:“你既然知道他心中的难处,为何还要再给他说一遍呢?”
顾中则道:“只有我把他的想法讲出来,他才能走出心里那个谜团。”
话音刚落,梅行川抬起头看着顾中则,道:“不错,我总是得等到顾兄帮我把内心中左右为难的事情说出来,才能做到不再为难。”
梅行川停顿片刻,又道:“不过,你也不是每次都说得如此准确,有时你只能说对其中一件,有时你两件事都只说了皮毛。不过这也够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顾中则道:“如何?”
梅行川道:“与其在这荒郊野外寻找那个车夫,不如干脆等别人找上门来,咱们直接跟他问一问车夫去了何处不就得了。”
顾中则思考片刻,笑道:“不错,毕竟这车夫是死是活,究竟也不是咱们说得算的,若不是梅兄你这样的慈悲心肠,换做我是根本不会搭理的。”
梅行川道:“这样一个人咱们视如草芥,可对于他的妻子儿女来说,他却是比天还要大。”
龙星漪看了看身旁的问蔷,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又仔细地掖了掖。
顾中则和梅行川登上马车,一人驾着一匹马,飞快地向前赶路。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大暗。之前还能依稀听到乡间人的嬉闹声,现在却已是一片寂静。
马车驶入一片树林,树林中恰好有一条可供马车行进的小径。
马车在树林中前行了不过二里路,顾中则和梅行川却不约而同地勒紧了缰绳。
因为眼前的路已被两个人挡住。
其中一人顾中则与梅行川都认得,另一人则只有梅行川认得。
左边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就是那个要将问蔷烧死的老婆婆。
右边是一位清瘦的白衣少女,梅行川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顾中则虽然只是看见了她的背影,却也立刻认出她就是当日暗算贺老板的人。
顾中则与梅行川对视一眼。
顾中则先道:“右边那少女,就是当日在清水巷子暗算了贺老板,又与贺老板一同消失不见的那白衣女子。”
梅行川低声道:“原来如此,这二人也曾出现在皇陵之外,想要暗算我与问蔷。”
顾中则道:“哦?看来与我们一路同行的,不止问蔷一人?”
梅行川道:“不错,不止这两人,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那老妇嘱咐汉子烧死问蔷,我救下问蔷后不得已刺了那汉子一剑,让他来日好向那老妇交代。”
顾中则道:“你可知道那老妇因何要杀你们?”
梅行川道:“她想杀的,原本不是我与问蔷,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