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柳沅淇以外,没有人知道那条路究竟走了多久,也没人知道那条路上究竟有什么骇人的东西。
顾中则只闻到了淡淡的青草味道,暗自庆幸那个来历不明的猛兽是个只吃草不吃肉的家伙。
等到柳沅淇叫众人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时,那青草气味也已经走远了。
顾中则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头顶上的太阳正发出温暖和煦的光芒。顾中则又回头看了看,只有一个半人来高的山洞。那山也并不高,和他故乡那些随处可见的小山丘没什么两样。
顾中则道:“咱们竟然是从这么矮的山洞里走出来的?”
柳沅淇道:“刚才那条路一会儿宽一会儿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炷香之前,四周还能听得到回音,可到了洞口附近,连两个人并肩走也做不到了。”
顾中则道:“看来这条路也算不得多么艰险,只是长了些罢了,让咱们从天黑足足走到天亮。”
柳沅淇道:“洞口就在那儿,你若是舍不得,回去再走一遍就是了。”
顾中则道:“手札中说过,这五老林的门是只能出不能进的,这话我还记得。”
龙星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使劲儿呼了一口气,然后道:“柳姑娘,那洞里到底有什么?”
柳沅淇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张了张口,仿佛在努力让自己僵硬的嘴唇恢复柔软,最后才道:“我若是说出那里有什么,你们一定会一直想着,再也忘不掉,在某一时候自己悄悄地回到这地方来......最后是一定会丢掉性命的。所以为了你们着想,我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顾中则道:“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只会更惦记着。”
柳沅淇摇摇头,道:“人的脑子是很奇怪的,虽然现在你觉得你会一直想着,可是不出三日,也许你就会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忘掉。”
顾中则咧嘴笑了笑,然后道:“是啊,尤其我们还喝了池子里的毒水,闻了林子里的毒雾,也许过几天就要变成个傻子也说不定。”
就在几人的心情逐渐从沉郁恢复开朗时,苑婆婆突然开口道:“这里是哪里?我们究竟走了多远?”
顾中则道:“这周围荒无人烟,可看泥土和草地的样子,咱们是往北方走了不远。”
龙星漪道:“咱们原本是从北往南走,那这条路也许与来时的路离得并不远。只走了一夜而已,就算是脚下生风,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顾中则又抬头看了看太阳,道:“咱们现在往太阳的方向走,也许就能看到些村庄或镇子什么的。”
柳沅淇道:“不管怎么说,只要咱们几个还活在人世间,就总有走出去的一天。”
顾中则插嘴道:“渴了有天降的甘霖,饿了嘛就蹲下来啃几口草吃,总能活着出去。”
柳沅淇道:“活着是活着,可却不知道出了这里,又该往哪里走。”
顾中则道:“没有找到管云尘,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把唐屠的那一份宝藏放在了哪里。”
说罢顾中则转向苑婆婆,道:“婆婆,你是管云尘身边的人,知不知道她将宝藏安置在了何处?”
此时众人才发现苑婆婆的脸色很不好看,嘴唇发乌,额头枯黄,简直像一个七十岁的老妇。
苑婆婆道:“具体在哪里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那些日子她带我们去了东北一带的雪山,说是要为皇帝寻些上好的人参来......可皇宫里什么人参没有呢,她偏偏要去雪山上亲自找,还说有种什么罕见的冰参......如果你们问的是这个,那我想也许可以去雪山探个究竟。”
顾中则点点头,道:“总得走一趟才知道。”
龙星漪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喃喃道:“去了那里,无论是否找得到宝物或是唐屠本人,我都不会再要求你陪我走下去了。”
顾中则道:“你也觉得这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龙星漪依旧没有抬起头,道:“我只是觉得,一群人虽然力量大些,可是要彼此为对方考虑,也就等于彼此牵绊,有时反而不如一个人潇洒。”
顾中则道:“所以你想一个人?”
龙星漪道:“我现在自然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我们认识不过几个月,我就有了很大的长进,那我总有一天可以一个人去完成这件事的。”
顾中则道:“可我怕那几个老头子等不到你长了本事再去报仇......也许他们现在就已经死了。”
龙星漪道:“至少管云尘还没死,因为有人在这附近见过她。”
顾中则道:“这里的瘴气会让她老得很快,说不定也快死了。”
龙星漪道:“就算人死了,至少东西还在。”
顾中则心道:“可你的父亲也未必能活着等到你找到宝藏。如果你父亲死了,难道要让你一个女子称王称帝么?说不定你祖父还有些什么别的儿孙幸存于世,可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