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下她大口喘.息。
她记得那夜,她强吻了男子后,后颈一疼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抵是被那男子一掌劈晕的。
男子的相貌很模糊,月吟记不清他脸,但记得他身上那清冽的檀香味。
这香味与谢行之点的熏香一模一样!
倘若不是老夫人屋中的熏香更吸引她注意,她早该初见谢行之时,就发现他身上的气息与那男子的相似。
谢行之大抵就是那夜她强吻的男子。
难怪他看她的眼神很凶,待她也冷。
月吟呼吸一滞,双眸在须臾间睁圆,密密麻麻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会惩罚她吗?
就像罚那个心思不端的丫鬟?
将她弄得血淋淋的?
……
此刻,谢行之从梦中醒来,面色颇沉,眼眸幽暗深邃,像是压制着什么一样。
他拢了拢手,指尖似乎还留有濡意,怀里亦是独属于她的馨香。
那夜在客栈办事,倚在二楼走廊栏杆处,凝着楼下动静。
二楼厢房房门突然被拉开,一身紫裙的她从房里冲了出来,跌跌撞撞滑倒在他身前。
白皙脚踝露出裙摆,她想起身,双腿似乎酸/软无力,上半身瘫/软趴在地上。
两颊潮红,云鬓散乱,鸦青长发散了满背,纤腰不盈一握,紫色衣裙衬得她莹白的肌肤欺霜赛雪,那双修长玉腿,白得晃眼。
喉结滚了滚,谢行之闭眼,敛了思绪。
他长指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再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清明,又是朗朗如月的模样。
他帮她守住了清白,她竟不知感激,强亲她一口,事/后若无其事也就罢了,竟还敢常来他梦中。
今夜梦见的倒不是之前一些稀奇古怪的糜糜场景,而是两人的初见。
谢行之一身戾气,他从床上起来,破天荒在深夜让人备水沐浴。
是个有手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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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寒凉,大抵是夜里醒来在床上坐久了,月吟第二日染了风寒,发烧病倒了,愈发严重。
大夫人给她请了大夫。
大夫说因为水土不服,患的风寒更严重了。
月吟躺床上浑身疼痛,像是被人打到骨头一样,而后高热袭来,她又感觉自己好似地上的一汪水,马上就要被烤干了。
她额上渗出细汗,紧紧攥着被子,迷迷糊糊中喊出声。
“姐姐,我疼。”
“姐姐,我好疼,抱抱我好不好。”
“不要喝药。”
喂到她口中的药汁被吐了出来,守在床边的玉瓶、玉盏两人红了眼睛,无声哭了出来。
月吟口中的姐姐,正是已故的柳婉星。
她讨厌喝药,可每次她身子不舒服,柳婉星都会哄着她喝药,会在她难受的时候守她、陪她、哄她。
月吟浑浑噩噩了三日,这时老夫人醒了,整个定北侯府沉静在一片喜悦中。
又过了两日,月吟的症状才好点,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害怕被赶回扬州去,她不要回柳家。
月吟虚弱地靠在床头,苍白的唇动了动,叫来玉瓶玉盏,让两人去办件要紧事,“在扬州,我这次生病叫‘替病’,替老夫人把这场病发作完,只有老夫人安然无恙醒来,我才能平安渡过了这一劫。”
她要将这玄乎的言论传开。
玉盏疑惑,“这样的能行吗?”
玉瓶亦然,不慎明白,“会不会适得其反?”
“老夫人从中窥得我的心思才好呢,兴许会动恻隐之心。”
月吟刚说了几句便嗓子难受,掩唇咳了几声。
玉盏递去温水,月吟饮下才觉舒坦些。
“去吧,死马当活马医,赌一赌总比白白浪费这生病的机会好。”
一时间表姑娘“替病”的言论在侯府悄悄传开,也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不久,林嬷嬷奉命来了趟皎月阁探望,却见病弱表姑娘搭了披风在屋中抄佛经。
表姑娘消瘦了,脸也没有气色。
月吟放下笔,手捧着膝上的暖炉,苍白的唇解释道:“那本佛经只抄了一半我便病了,剩下的要抓紧抄完。”
林嬷嬷抿了抿唇,看见铺满一桌的抄纸,终究没说什么,只让她安心养病。
第四日,月吟深夜抄佛经又受寒的消息,传到了淳化堂。
春雨绵绵,皎月阁中四面窗户打开,冷峭的穿堂风朝屋中灌,将暖意往屋外赶。
月吟穿了件薄衫,面朝一扇敞开的窗户,手攥拳捏紧,即便冷得发颤也没有要关窗添衣的迹象。
她凝着窗外,从这处望去恰好能看见鹫梧院一角。
玉盏看着心疼,劝到:“姑娘,您风寒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