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雨很绵细,像景区门口扯的龙须糖。
姜莱肿着唇,走了快一半觉得有什么事给忘了。
正巧对面来了位婶婶,脚后跟着条小狗。姜莱突然停下,后面的伞和他们撞在了一起。
艾琳:“怎么停下了?”
“我拿个东西,你们先走。”她转身往回走,李丞协跟上。
这回艾琳没跟着了,识趣地站在原地。
过了饭点,馄饨店里人数骤少。碗筷一收桌子一抹,左右邻居端着搪瓷杯聚到一起,坐在店里来唠嗑打牌度过下午的时光。
姜莱进去的时候,打牌的阿姨们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见她一张嘴红得跟抹了油似的,再一看身后跟着的李丞协忍不住调侃道。
“阿莱啊,这天还亮着呢,你怎么就把嘴给啃烂了!”
“哎哟喂这肿的,虽然最近老在下雨,你们年轻人也要多加节制,别整上火了~”
“小伙哪里人啊,看着挺面生啊。”
“阿莱,我说你怎么就看不上小虎呢,敢情这儿有貌比潘安的相好儿呢~”
姜莱肿着唇不想大声说话,摆摆手让他们消停。
“哈哈哈哈……”
叔叔婶婶们以为她害羞,笑得更大声。
她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李丞协,男生抿着唇脸上还算镇定,一对耳朵却染了红。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辩解,跟个乖巧的小夫婿似的。
唐叔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姜莱又回来了,盯着她的唇说:“不是来找我陪医药费的吧?”
姜莱无语,她问:“有没有鸡胸肉哦,给我拿两块。”
“鸡胸肉?我去看看,你不是说这肉最柴用来包馄饨都不想吃嘛。”
“给狗吃的。”她答。
李丞协反应过来:“你是买给小柔的?”
“嗯。”未免打击他初次养狗的积极性,姜莱只是说,“靠着那点儿奶粉不够。”
旁边的婶婶听见了,很是诧异:“阿莱这是养狗啦,真是稀奇嘞,你不是挺讨厌的?”
姜莱原本想否认,却想到自己如果应帮李丞协带狗往后少不了要拉出来遛,勉强点了个头算是承认。
讨厌狗吗?李丞协第一次知道。
他见姜莱喂养拆迁区的那些流浪狗,还以为她是喜欢的。
那边婶婶们问是什么品种。
姜莱:“土狗。”
婶婶:“哦,取名字没有?”
李丞协挺自豪的说:“叫小柔。”
婶婶嘴一撇琢磨了下:“小肉啊…这名字不好,听着会是个饭桶。”
“哈哈哈。”姜莱没忍住,笑得大声。扯动了嘴唇让她疼得‘嘶’了一声。
唐叔把肉装在袋子里递了过来,姜莱下巴一指让李丞协拿着。
两人出了荷塘,雨已经停了。
抬头看了眼云层已经不那么厚实,高空的风速大约很快,不一会儿地面都亮了起来。
姜莱:“感觉下午路就可以通了。”
李丞协沉默了两秒回答道:“我暂时不走。”
“我还没想好提什么要求…”
姜莱愣了一下从他手中将雨伞拿了过来,伞尖一下一下点在石板上走在前头。
“随便你。”她说。
-
雨期的下午是寂静的,整条巷子里就连阿叔阿婶们唠嗑的声音都会压低。
姜莱终于可以腾出空来对一对客栈的账。
托电影效应的福今年春季的营业额翻了三番,除去运营成本净利润可观,加上她自己平时兼职做导游一整年下来积攒了不少。
但这钱进不了口袋,她有外债。
客栈开业的那年冬天不巧赶上疫情,第一年本还没回够,接下来的两年状况直转而下。
不得已,她从朋友楚瑱手上借了钱,承诺在两年之内还清。
按照她分期的定额,还剩三期,她打算提前还清。
只不过钱好借,情难还。
楚瑱是她在兹梨镇交的第一个朋友。那时候她所在的乐队宣布解散,习惯了群体生活的姜莱乘着列车随机来到这个还未被发掘的小镇上。
她像一匹孤狼落入羊圈里。
被别有用心的人缠上。
年轻漂亮的姑娘往路边一站,就有人自动带入红灯区的规则。一群喝完酒的醉汉上前对她拉拉扯扯,她就是在那样的状况下遇见楚瑱。
他出手帮了她,安排她在酒吧里当驻唱。
两人成为朋友。
在客栈最难捱的时候,楚瑱看出了她的困境主动提出要入股。
但姜莱不算傻,她这个龟缩在巷子里的小小客栈有个屁的入股价值,她拒绝了。
楚瑱改了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