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深深吐了口气,很是真挚地对他说:“楚哥,真的谢谢你。”
烟燃到尽头,楚瑱扯了下嘴角问了句:“那没有什么表示?”
姜莱像是思考过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以后我走的时候,把客栈转给你吧。”
她分析道:“这地方盘下来的时候不值几个钱,现在镇子火了生意好了,虽然比不上你的酒吧,但你丢给小灵和钱笑一年也能挣不少个子儿,白捡!”
“而且拆迁规划还没确定下来,万一凌霄巷被划进了范围,那你就是大赚!”
“这么赚,你不要了?”虽然这些话楚瑱早早就听过她说,但眼下,他第一次觉得她是认真的。
他不理解,她如眼前的凌霄花一般好不容易在这儿扎了根,如今正是枝繁叶茂开花结果的好时候,为什么还想要走。
姜莱笑了,有些局促:“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没定性呢。人没定性感情也没定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了座山头敲钟了。”
她喜欢凌霄花,不代表自己像凌霄花。
人所向往追捧的东西,大多都是自己没有的东西。
姜莱不够韧性,就连她最喜欢的唱歌,也渐渐地被她放下。
人这一生里,最常思考的两个问题。
为什么和是什么?
为什么大多数人所推崇的规律就是对的?
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世界那么大,几十亿的人口。并不是每个人非得找到答案才能活下去。
但姜莱不一样,她得去找,终其一生,找不到也无所谓。
兹梨镇,凌霄巷,不过是她这一阶段的答案罢了。
她不会困在鸡毛蒜皮的家庭中,不会带着是谁的妻子谁的妈妈的标签度过一生,她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城市。
她是一叶浮萍,亦是海上的月光,生死不由她,天地由她。
楚瑱碾灭了手上的烟头,丢进烟箱里。
他也许就是那个不问为什么与是什么也能风生水起过一辈子的人。但他听得懂姜莱语气里的拒绝,尽管他已经小心翼翼不去追得她太紧,但爱意就是会在无法掩藏的关心中露出马脚。
然后被无情地斩断。
“先走了。”
他跨出院子,而姜莱依旧站在原地。
风刮不走沾染在泥土中的花瓣,一切都点到为止。
姜莱看着楚瑱的背影,不是那么轻松地舒了口气。
她转身回廊下,看见如一记鬼影般藏在楼梯后的艾琳。
她吓了一跳,还没张口,‘鬼’却开口说话了。
艾琳:“见鬼了,楚瑱你都看不上你是要上天喝玉液琼浆啊!”
“瞎胡说八道什么。”姜莱将她推开,就要上楼。
艾琳跟在她身后一脸了然道:“少装,我还不知道你?一口一个楚哥叫得亲热心却硬的跟跃龙门下的鹅卵石一样硬。”
听见这话,姜莱停了下来。
艾琳没掌握好距离,低头撞人屁股上去了…
“妈耶,你突然停下干什么,老娘差点给你豁下去了!”
姜莱回头敛着眸像是要算账似的:“你不也一口一个李哥在嘴挂着?”
艾琳心里咯噔了一声,却又恍然大悟。
感情还不是李哥的一厢情愿呢。
她张口打算解释。
但被姜莱一个眼神警告道:“你别犯浑,还没离呢。”
“我知道,我对小李……”
姜莱又补充:“离了也不准去招惹他。”
艾琳闭了嘴,心里偷着乐。
见她似乎没把她的叮嘱放在心上,姜莱揉了揉眉心想着该怎么解释她和李丞协之间的关系。浑然不觉艾琳从什么时候已经将李哥自动降辈叫了小李。
“艾琳,我没开玩笑。”
姜莱的唇被咬出齿印,她眼一闭索性说道:“李丞协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