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方言,她是这个地方的人吗?
张临渊拽了一下跟老人家聊得正欢的李清白,“你们在说什么?”
李清白一愣,意识到张临渊不会这儿的方言,她跟老人家说了两句后就开始回答他:
“老人家刚开始在问我们在干什么,要我们别踩草,还问我们摔没摔到。然后我说没事,我对她说,奶奶,我们想去城里,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走吗?
那奶奶很疑惑地说,我们也要到城里去啊,恰好,她那里也有几个人要去城里,现在在她家里。她说现在也不早了,天黑了最好别到外面乱走,要不先到她家住一晚,明天和那些人一起去。
然后我就说可以,谢谢奶奶。”
张临渊揉了揉眉心,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凑到李清白耳边小声说:“不该讲的别乱讲,知道吗?”
李清白抿了抿唇,心虚地点头,“那,那个,我,我对奶奶说了我们是兄妹,你叫张三,我叫李四,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这不怪她,实在是这姓张的和姓李的凑一块,张三李四就一个顺口地出来了。
张临渊:“……”
张临渊嘴角抽了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清白一眼,“行,你看着讲,反正我不会这里的方言,小骗子。”
李清白眨了眨眼,做无辜状,随即转头跟老人家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他们便到了一个小村庄外,虽然村庄很小,但李清白也没想到会小到这种程度——村庄没有名字就罢了,特别是站在村庄头一眼就能望到村庄尾。
小小的村庄,两三户人家,还有两个娃娃在玩泥巴。
这……还不如说是院落呢,用篱笆把房子围起来的院落,看上去撑死了也就她们学校的一个操场大——学校的操场跑道是椭圆形的,跑一圈大概是八百米,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足球场。
“到哩。”老人家摸了摸自己的粗布衣裳,来到了一件小木房前,冲屋里喊道:“小翠!”
“哎,怎么了?”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的姑娘急急地走了出来。
老人家叽里咕噜地跟姑娘说了一通,跟李清白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李清白知道老人家是赶着去把一些脏东西埋进坑里,来的路上她们聊过,老人家抱怨说最近总在家里发现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诸如黑驴蹄子之类的。所以她才要挖那么多坑,埋一个脏东西就要种一棵桃树,据说辟邪。
黑驴蹄子不是盗墓时辟邪的吗,奇奇怪怪的。李清白想了想,之前张临渊说这是民国十八年,民国元年是1912年,依次推算,那么民国十八年,那就是1929年了。哪个时代都有封建迷信的思想存在,民国嘛,也不稀奇啦。就是,知道现在是几几年也没用,她也不能做什么,至少现在是不能的,欸。
“你们好,奶奶她还有点事,我带你们去她家吧,你们可以叫我小翠。”小翠扎着两个麻花辫,露出淳朴的笑容。
李清白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的姑娘,和她差不多大,却体态丰腴。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历史书上的一副插画,好像是电影《五朵金花》的剧照,小翠就是给她一种这样的感觉:劳动人民最光荣。
一种浓浓的年代感就出来了啊……
“嗯,你好呀,你可以叫我李四,叫他张三。”李清白眨了眨眼,把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晃出去后,露出了标志性的假笑——本来想要亲切地笑,结果说到张三李四就想不矜持地笑,可为了形象只好努力憋笑,最后形成了一幅要笑不笑的诡异表情。
张临渊:“……”
张临渊手痒了,他抬手拍到李清白头上,对小翠说:“我是他哥。”
小翠瞄了一眼张临渊,又赶紧低头,小声地说:“你们是亲兄妹吗?”
“是的。”李清白抢答道,她看到小翠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辫,一幅低眉顺眼、小意温柔的模样,她再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张临渊,好的,她悟了。
“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张临渊微微笑着,手上的力气却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些。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小翠羞涩地笑了笑,“那张大哥,我带你们去奶奶家吧,你们跟我来。”
李清白本来在努力憋笑,忽然就身体一僵,她瞪着双眼,直视前方,她的手已经抓住了张临渊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拽下来。
张临渊纹丝不动,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意:“那麻烦小翠姑娘了。”
张临渊就保持着手放在李清白头上的姿势推着她前进。
李清白僵着头跟上,她有点欲哭无泪,小声投降道:“大哥,别薅我头发啊!要秃头了啊大哥!”
我不想做秃头小宝贝啊!